一直想弄清楚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吗?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一股悲愤猛的攫住了他,他伸手就想狠狠扇她一耳光,可在接近她的脸时,他眼前闪现出来了另一张相似的脸,对着他笑,他转身就冲出了病房。
她坐的那班飞机已经起飞了,他买了一张机票,在机场等到第二天早上才上飞机。刚下飞机他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田甜不见了。
韩林在她的公司门口等到下班,远远的看着她坐上车,然后又去了机场。
他回去时,田甜已经被找到了,她在家里的画室,画了一夜的画。医生说产妇患有产后抑郁症,要求家人配合治疗。
面对父亲的责备和躺在床上焦燥易怒的田甜,他什么也没有说。
韩林只是很想她。
然而,她总是不回家,隔很久才回来一次,每次也都是来去匆匆。
一开始,他知道她在哪里,偶尔还能去看着她上班下班。
有一次,他去那里出差,家里人让他顺便去看看她,站在她的公寓楼下,他给她打电话,可她不愿意见他。
他想或许暂时不见面对她是好的,后来他就没有再去那里看她了。
那一天,田甜说要去北京找她,他才知道她已经离开去了北京,而且电话好几天都打不通。他去了北京,在医院找到了她,医生说血崩有生命危险。她昏迷不醒,像个破碎的娃娃躺在病床上时,他再次想带着她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和他的娃娃。
在医生办公室,听到她已经醒了脱离危险的那一刻,他一下子落下了眼泪,像那天抚摸母亲的脸一样,可这一次却是感激,感激老天爷留下了她。
她给家里打电话说在外地出差时,他就站在门外,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进去,他却没有力气推开。
挡在他们之间的并不仅仅是一扇门。
有整整一个月她都不能下床行走,看护说她从来不哭,也很少说话。他知道只要他走进病房,她马上就会“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所以他更不能出去,他的娃娃不能哭。
她在医院呆了三个月,看护说从来没有男人去看过她。他既担心她是不是一个人在外面受人欺负了,又开始恨那个人,恨那个得到了她却不知道她的好,不珍惜她的人。
那半年,韩林经常往返于W市与北京,打理父亲在那里的办事处。她出院后,他给她打电话,说来北京办事,然后说从家里带来了东西要给她。
三年以来,他们首次单独坐在一起吃饭,恍若隔世。
很多真正想说的话已经不能说了,能说的话都已经不是真想说出口的话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都尝试着像亲人一样相处,他试着把她当成妹妹,她试着把他当成姐夫,然后才能若无其事的吃饭。
他笑,她也笑,可他看着她笑就难受。
饭后,他送她回去,要给她换个房子。
她不同意。
他说:“田甜下个月要来看你,还是换个地方吧。”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同意了。
他松了一口气。
从她租住的房子离开,开车走了一段距离后,他记起来后座还有带给她的东西,又掉转头回去。
还没有到地方,远远地,他就看见她站在马路对面看着他刚刚开车离开的方向。他不敢下车,也不敢再看向她,因为他知道她一定哭了。
他在北京时,他们就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很少见面,很多时候他都是在她房子附近看着她上班下班,每次只有在刚来时他才有正当理由带她去吃饭,离开时,他从来不往后看,总是飞快的开着车子走。
有一年农历新年,她从北京回来了,一家人在一起吃团圆饭时,她的婚事又被提及。
她嘻嘻哈哈的说她还年轻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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