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霍阳既不敢多言,也不敢直接离开,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处,许久沈长凛才颔了颔首,轻轻地“嗯”了一声。
霍阳如蒙大赦,却还是恭敬地向他鞠躬过后方才离开。
走的时候他银灰色的鬓发,都已经被冷汗浸湿。
谢沅狂跳的心脏也终于恢复平静。
沈长凛回眼看她,轻声说道:“上车。”
谢沅回过神来,垂着眸子上了车,车里萦绕着少许凛冽的冷香,像是深雪,像是松林。
挡板落下来后,她的身躯无法克制地紧绷了少许。
谢沅并不常和沈长凛一起过夜,他瞧起来温柔矜贵,其实骨子里是个冷情淡漠的人,于床笫之间也总少些欲念。
每每都是她犯了错,或者他要出门,方才会那样。
沈长凛待她向来都是十分关爱的,但谢沅怕他,从很早以前就是。
她不敢抬头,也不敢看他。
沈长凛也没有多言,他抚了抚谢沅的手腕,取来药膏轻轻地给她涂了点。
她的肌肤很嫩,磕磕碰碰都会留痕,还很容易过敏,家里车里都处处备着药。
霍阳不知道此事,掐住谢沅手腕时没有顾忌。
轻易就留下了一层肿痕,瞧着碍眼。
冰凉的药膏被抚平,慢慢地化开,这原本是很平常的事,但或许是因为不久前刚刚共枕过,谢沅的身躯禁不住地轻颤。
她咬住了下唇,手臂抖着,细腰也在哆嗦,像是想要挣脱。
沈长凛将谢沅抱到腿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她的臀肉:“听话。”
他的声音很轻,扣住她手腕的掌心也没用什么气力。
谢沅的身躯霎时就僵直了。
她被沈长凛抱在怀里,一动都不敢动,腕骨也紧绷成了一条直线,贝齿更是将浅粉色的樱唇给咬红了。
谢沅消停下来后,沈长凛也没再怎样。
他低着眼帘,给她将药上好,然后把人换了个姿势抱起。
沈长凛抚了抚她的唇瓣,眸色微暗:“上次是不是也跟霍阳在一起?”
方才的对话他肯定都听见了,谢沅不敢再瞒他,弱声说道:“是。”
之前问也问过了,罚也罚过了,她胆子又向来是很小,经不得吓。
沈长凛将谢沅额前的碎发往后捋,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回算是长了教训,”他抚了抚她单薄的后背,“以后少跟他打交道,听见了没有?”
谢沅的下颌抵在沈长凛的肩头。
她被他抱在怀里,柔膝微微分开,看不见他的神色,却也能听出他语调里的爱护。
谢沅应该害怕的,但这一刻胸腔里翻涌的是难以言说的安全感。
她细声应道:“是,我知道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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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霍阳贸然触碰,谢沅久违地又梦到了旧事。
昏暗的午后,倾洒的红茶,破碎的玻璃。
她在长廊里哭着奔跑,拼命地渴望挣脱身后追逐的怪物,掌心将封闭的厚重木门敲得红肿,却也没有等到奥援。
所以最后蔓延的是铁锈气,是浓重粘稠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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