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皇帝头痛极了,朝底下的人挥了挥手,“送高娘子出去。”
那些内侍忌惮高妃的权势,不敢真的对高慧用全力。因此,在高慧的拼力挣扎下,她竟然挣脱了束缚。
“我只说最后一句!”高慧警惕地避开了试图再次捉住她的内侍,“官家,您是看着臣女长大的,臣女虽然骄纵,可从没对您撒过谎,也从没求过您任何事!臣父也和皇城司向来不对付,您不会觉得臣女今日之举,是想为顾千帆开脱吧?盼儿她身为女子,孤身上京别无依靠。她能把酒楼开得这么好,实在不容易。臣女只是想请您明察秋毫,别让朝臣之争,毁了无辜百姓!”
说完,她就任由宫人们将自己带离了皇宫。等父亲得知她今晚的事迹,定会将她骂得狗血淋头。但她是真的把赵盼儿当作朋友,而这是她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所以她不后悔。
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向来眼高于顶的高慧,怎么会和赵盼儿做了朋友。
雷敬观察着皇帝的颜色,谨慎地开口道:“臣倒以为,高娘子所说,不无道理。”
“够了!”皇帝忍无可忍地一拍桌子,“一个二个都来为顾千帆和赵氏说项,朕还没忘了,你也是顾千帆以前的上司!”
雷敬猛然跪了下去:“官家!正因为您勇于纳谏,因为臣和高娘子问心无愧,所以才敢犯颜直言啊!臣豁出性命,还要再多劝谏一句——升王年幼,圣人在宫中能依靠的,也仅有官家您一人。她清贞自傲,主动提出让步司严审顾千帆和让萧相公称病候查,乃是坚信官家对她的一片真情。可如果那些诬告并无真凭实据,官家还迟迟不让萧相公复朝,岂不是伤了圣人的心吗?”
想到妻子和儿子,皇帝神情微动,最终,他疲惫地坐到了那冰冷宽大的雕龙宝座之上。这一系列真真假假的争斗、陷害、凶案都令他滞闷不已,他现在就只想喝一杯神仙酒缓解这难捱的头痛,然而一想到神仙酒,就不可避免地要想到那次与赵盼儿的见面,记得那日在永安楼,她确实提到过一个不计较她曾入贱籍、愿意娶她为正妻的人,现在想来,那个人就是顾千帆无疑。诚然,高慧和雷敬的话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不管出于何种考量,他也不能再让他的皇后处在眼下的局势之中了。
天色渐渐发亮,雷敬早已离开多时,殿内只剩下皇帝和内侍如石雕般一坐一立。最终,皇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身边内侍吩咐道:“传旨,让萧钦言明日来上朝。再让步司放了顾千帆,一应职司,一如以前。”
牢门吱呀一声打开,天光骤然照进牢内,照亮了顾千帆略显倦惫的俊面。顾千帆走出牢门时,脚步在张允身边微微一停,周身的气场威压而至,令张允身后的小卒都瑟缩了一下。
张允面色复杂,向顾千帆拱手道:“顾皇城,张某前日职责在身,多有得罪……”
顾千帆虽然听不到声音,却也根据张允的嘴型猜出了他在说什么,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回道:“都是朝廷办事,顾某不会放在心上。”
张允松了一口气,送上一个锦盒:“这些灵药,对耳疾颇有效验……”
顾千帆面无表情地收下,拱手回以一礼,大步步出狱门。
一得自由,顾千帆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赵盼儿,他先去了桂花巷小院,又马不停蹄地跑去自己的私邸,可两处地方竟都不见赵盼儿的芳踪。顾千帆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没来由的心脏揪紧,他勉强站稳,驰马奔向永安楼——这曾是他在遥遥远望却不可得的佳人所在,也是赵盼儿许诺要为他亲演一出《霓裳羽衣曲》、为他备一出只有他们两人的花月宴的地方,是以他便一直没有踏足。但更出他意料的是,第一次进入永安楼,竟然没有看到忙碌的盼儿
找寻了半晌后,顾千帆终于发现了正在招呼客人的池衙内,他一把拉住后者:“盼儿呢,盼儿到哪去了?”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池衙内先是吃了一惊,赶紧说,“盼儿她去开封府了……”
顾千帆耳边隐隐约约,听不清楚,只看到池衙内嘴唇开合,“你说她去哪了?!”
池衙内朝顾千帆耳边一声大吼:“她去开封府告欧阳旭毁婚了!”
顾千帆脸色顿时一变。
开封府衙门的大门之下,孙三娘、宋引章扶着赵盼儿一齐抬头仰望着这座巍峨森严的朱楼,那高大肃穆的玄色牌匾使她们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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