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刚丽娘从李妈妈那里听说贾敦和刘氏关系也一般,当初娶得时候就有些不满,平时很少进刘氏的房,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着贾母给他的通房混着。自刘氏有了身子后,更是很少踏她的房门。
李姨娘想丽娘表达完了她的快乐之后,又笑着对丽娘道:“也恭喜你了,不但瑚哥儿有出息中了案首,有你享福的时候。”说着,又拿出一个水头极好的翡翠玉观音递给丽娘道:“这是给安哥儿的见面礼。这小家伙看着就是个惹人疼的,看着也伶俐,将来必然不必他兄弟差。”
丽娘刚接过翡翠玉观音,这时旁边的丫头恰好给她搛了一筷子烧鱼。丽娘顿觉一股腥味儿扑鼻而来,胃里一阵翻腾,不停地犯恶心,忙喊边上的丫头忙拿了痰盂过来。
丽娘拿了帕子捂着嘴,呕吐起来。
李姨娘见了,一边上前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关切地问道:“可是在路上坏了胃口儿,受不住这些大油的菜?”
丽娘忙点了点头儿,道:“是啊,一路上都是清汤寡水的,再说我的脾胃一向弱,怕是经不起这些大补大油的。”她嘴上是这么说着,心下却有另一个念头儿,仔细地算起她的月事来。这个月是没有来,六月份的时候一直在路上没有来,上回来的时候是四月份,还是五月份,她有些记不清楚了。回头仔细问问吴嬷嬷才好。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丽娘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异样来。这三年在山西她也不是白待的,至少学会了不再把所有的情绪都直观的表现在脸上,让人一眼就看透她内心的想法。
丽娘继续笑着同人应酬寒暄。
这碗直闹到亥时三刻才散,贾代善父子都喝得有些高了,家下人忙着搀着主子们一一回房。
丽娘服侍贾赦饮了醒酒汤,又去外间看了看睡熟的安哥儿,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儿,吩咐他的**好好照看。才回了浴室里简单洗漱后,躺倒贾赦旁边睡下不提。
第二日一早,丽娘服侍完贾赦穿戴用饭后,在他出门的时候,替他整了整衣服,笑着道:“大爷,你今儿也早些回来。今儿妾身想打发人去请太医过来替你和安哥儿还有跟着回府的诸人仔细看看身子。毕竟,前前后后,我们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吃住都不如在府里干净,万一要是谁染上了什么病就不好了。妾身如此安排,大爷看可妥当?”
贾赦听罢,略一思索就点头儿应了,还促狭地伸手揪了揪丽娘的脸,笑谑道:“我们姨奶奶越发的周全细致了。”
丽娘笑着啐骂贾赦了一声:“没个正经。”伸手接过五福手里的帽子,替贾赦带上,正了正,就推着他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恩,明天休息,没有更新,不用等了。
82
送了贾赦出门,丽娘站在门口儿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才回转神来,掏出金壳儿怀表看了看,时辰还早。不过,这个季节天热,还是趁着太阳不大的时候早点出门为好,于是丽娘就抱着安哥儿领着丫头婆子准备前去正院给张氏例行请安。
刚出了梧桐苑不远,怀里的安哥儿就不停地闹腾起来,一会儿要丽娘抱着,一会儿又要下地来自己走,不时的还要看一看这朵花,掐一掐那片叶子,踩几脚地上的小石子,招猫逗狗的,似猴子般活波好动,丽娘也实在被他闹得没脾气了。
要不是当初在山西时她确实整整疼了一个晚上,又亲自看见他被生下来,丽娘就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抱错了。真的,丽娘实在不知道安哥儿这么活泼调皮的性子来自哪里?她和贾赦都是沉默寡言性子安静的人,就是瑚哥儿也一直是个话少乖巧可人疼的孩子,哪像眼前这闹腾的小家伙儿。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基因突变了。不过回头想想,男孩子闹腾些也好,总算好过像以后的宝玉那样整天混迹于闺阁之中,淘弄胭脂水粉,不知世俗。丽娘只好如此安慰自己个儿。更何况,不只是什么缘故,贾赦倒是十分钟爱这个淘气的小家伙儿,宠安哥儿比她这个做娘的还厉害,时常见他抱着安哥儿到处玩,牵着他走路,教他说话,真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丽娘一直难以理解贾赦对安哥儿的“孝子”情结。就是作为长子的贾瑚和嫡长子的贾琏也从来都没有这个待遇。
丽娘一路想着一路满头大汗的牵着安哥儿往前走着。到了正院,早有丫头进去通报,丽娘跟着进了屋,例行请安毕,就坐到张氏床前陪着说了些家长理短的话。
张氏因着贾赦回了府,精神很是好了几分,还装作很有兴致地样子逗着安哥儿玩了一会儿。不过,丽娘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她眼底闪过的不耐烦和不快。小孩子都是敏感的,安哥儿也感觉到了张氏对他的恶意,不一会儿就闹着要回去。张氏没开口,丽娘也不好先行告退,只忙打发了**和丫头抱着他出去玩。
不一时,张氏有打发了在她跟前服侍的桂枝,绿衣两个也去了外间,只留丽娘服侍。
丽娘一边陪着张氏寒暄,一边抽空打量她们两个。
只见她们苍老的厉害,让丽娘都有些更不敢认了。她们都穿着风格类似的褐色褙子,一脸的凄苦与疲惫。桂枝原本黑鸦鸦的头发也都稀疏了,甚至已经能看见不少的白发。绿衣也没有了这个年纪的女子该有的妩媚与红润,只剩下干瘪与枯黄。
要是丽娘没记错的话,她们两个可是都还不到三十岁啊。不过,可是看着她们一幅战战兢兢地样子,就明白了,这三年来,她们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当初傅氏一尸两命,她和阿娇又跟着贾赦去了山西上任,张氏跟前只剩下娇媚的桂枝和绿衣。但是,张氏因着常年生病,本来就不美丽的容貌,越来越枯黄干瘪。再加上二房的王氏常常有事无事都会给她添堵,张氏那会儿还强撑着掌家理事,又又要小心侍奉贾母,必定事事小心,步步留意,更不可能随意的发脾气,只好忍着。她辛辛苦苦地在人前忍着脾气装贤惠,装大方,装温和,本就有些撑不住,待回了房又见贾赦的两个通房桂枝和绿衣,年轻妩媚,健康娇嫩,心中的郁气和嫉妒越发一发不可收拾,常常以折磨她们两个来发泄心中的邪火。
丽娘一边想着这些八卦,一边陪着张氏寒暄着说些山西任上的事情。待一时得了空,她就趁机回了张氏道:“大奶奶,妾身一路劳顿,觉得身子有些不爽利,想请太医帮忙诊断一番。顺便以您的名义让太医也给跟着大爷回来的人都瞧瞧,您看这主意可使得?”
张氏听罢一怔,抬头颇有深意的注视了丽娘一会儿,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妹妹跟着大爷去任上历练一番,果然大有进益。为人处世也越发的周全了。”
丽娘也知道张氏这是在表达她的不满与嫉妒,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声。张氏这会儿倒是不装了,可当初因着利益的考虑,让她进门做了二房,当时从某方面来说,算是救了原主跳出火坑,但是她这么做也算是挟恩自重了。后来,瑚哥儿出生之后一直都是张氏亲自抚养,也算是解了她的危机,谁知在直到她再次怀孕的时候她立马就放弃了丽娘和瑚哥儿。
即使当初接回她们母子也不过是为了替张氏自己在府里的斗争中添一个助力罢了。丽娘借了三千两嫁妆银子给张氏,可是也没见张氏提过一句半句,连个响儿都没听着。再说了,丽娘后来又保护张氏平安生产,怎么着也算是还清了她欠张氏和张家的救命之情。
随后她又继续帮助张氏打压傅氏,谁知在她跟着贾赦去山西不久,张氏彻底打败了傅氏之后,就开始翻脸不认人,转过身来对付他们母子,竟然还逼着瑚哥儿那么小的孩子远走他乡。
当初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丽娘简直恨死了张氏的刻薄狠毒。要是万一瑚哥儿出了什么事,她一定跟张氏没完。
这会儿,丽娘看着张氏阴不阴阳不阳的说话,强忍着内心的不耐烦,略带一丝讽刺的回道:“妹妹这可都是托了姐姐的福,不然的话,哪里就有这么大的福气。”
张氏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一脸惊讶且愤怒地看着丽娘。怎么也想不明白,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她怎么敢这么跟她讲话。
丽娘仔细打量一番,见左右都没有人,就轻声向前凑到张氏耳边,低声笑道:“大奶奶,不是我胆子大,是您卸磨杀驴也太快了些。我要是不赶快还手的话,怕是我们母子三人到时候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我前脚刚依着你的意思跟着大爷出门儿,后脚你就眼看着二奶奶强抢了恪哥儿给瑚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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