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干嘛,老夫可是修仙者。”高老头看着围在周围,正不怀好意地笑着的侍卫,脸色也是一变。
“修修修,修什么仙,你要是修仙者,老子还是大罗金仙呢!”一侍卫一边嘲讽,一边伸出手推搡了高老头一下,高老头也随着他这一推,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
众侍卫一看,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要真是修仙者,怎么可能被自己随意一推就摇摇晃晃地快跌倒呢?眼前这羊胡子的老头分明就是个大骗子!
刘四刚才遇到风啼狂狮时,在自家小主人面前没有表现好,现在逮到这个机会哪能不好好地挽回自己“忠心耿耿”的形象?他跨前一步,大声说道,“好你个江湖骗子,也不放亮你的狗眼看看,连我们安陵白府的二少爷都敢骗,我们少爷将来才会是真正的修仙者,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说完这些话,刘四还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家少爷的,见到白玉轩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刘四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骂道,“这风啼狂狮是你们猎杀的又如何,既然被我们少爷看上了,那就是我们少爷的,乖乖双手奉上,我们少爷还能念你一个人情,你不仅不珍惜这个福分,还敢装腔作势诓骗我家少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过也是,你连我们白府的大名都没听过,顶多也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糟老头而已……你可知我们白家是安陵县最有钱最有权势的家族,就连郡城庆阳都有我们白府的产业……”
“够了!”白玉轩早就不耐烦刘四的唠唠叨叨,我不就是叫你揍个人嘛,哪来这么多开场白?
刘四一看白少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说多了,欺男霸女这种事情,不亮出自己的牌子,总觉得少了点成就感,既然少爷都不耐烦了,刘四也见好就收,给了其他侍卫一个颜色,众人抡起拳头,就准备往高老头身上揍!
“哎呦!”站在高老头身后的,断他后路的一个微胖侍卫突然痛苦地呻吟一声,捂住自己的下体痛得冷汗直流。
“是谁!”众侍卫警觉地看向四周。
“是我啊。”一个脆生生的小女孩应道。
突然出手偷袭的正是付月,她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哪里会被人注意到,难得高老头抖威风,便站在一旁准备看高老头如何用修仙者种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将面前几个泼皮打得落花流水。没想到,高老头除了用机关唬唬人外,竟然没有其他的手段,说好的修仙者呢?你修的怕是塑料仙吧!
同样是修仙者,大魔头林济一剑之威即使过了十天半月后依然让人心有余悸,而高老头除了能敲敲打打造机关外,弱得跟一个寻常老头没什么区别,付月心里泛起了老大的疑惑。
“你?”刘四看到老骗子身后的小女孩,心里不禁涌出些许荒诞的感觉,“你们两个,把那小女孩先逮住,一个老骗子,一个小骗子,都得尝尝苦头!”
白玉轩此行总共就带了十个护卫,面对风啼狂狮时死了三个,还剩下的七人中,立马分出了两人狞笑着朝着付月走去。这两人都高高瘦瘦,双手颀长,他们张开双臂,一下就围出了一个大圈,像老鹰抓小鸡般俯身朝眼前的小女孩捞去!
老鹰也有失手的时候,付月轻松地从二人腋下钻过,顺手用手指头戳了戳他们腋下的渊腋穴,同时一个干净利索的转身,一脚一个,轻松将两人蹬了个狗啃泥。
那二人摔倒后,想爬起来,却发觉自己的双腿酥麻,竟然使不上一点力气,付月轻笑地朝剩下的五名侍卫道,“再来啊!”
眼看两名同伴莫名其妙地倒地不起,其他人只以为是这两人不小心摔骨折了,又有两名侍卫站出来朝付月扑去。这些侍卫虽然武功不高明,但也是经常跟着白玉轩白少爷在大街上到处挑事的泼皮,打架的经验十分丰富。
那新出来的两名侍卫一前一后,前面一人故意挡住后面一人,这一招唤作“燕藏虚”寻常打架时,若是对敌之人躲开了前面那人的拳头,因为视线原因也往往会吃后面那人的冷招!
前面那名侍卫五指成抓,从斜上方往付月的肩头拍去,到现在为止,众人都不觉得付月是一个威胁,是以仍然以抓住这个小祸害为主,不曾想伤她性命。付月瞅着前面那侍卫的爪子即将近身,身体却不退反进,这一进,就直直地撞入那侍卫怀中,侍卫的爪子抓空,本想收回,却突然发现手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那个小女孩扣住,那小女孩一手扣住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胳膊……她是想干嘛?还没等他想明白,身子突然一空,天地霎时反转……
场中人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但是站在场外的白玉轩却清清楚楚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那个看着跟自己一般大的小女孩,在撞进侍自家卫的怀中后,立刻转身,弓步,同时扣住侍卫的一条胳膊,借着侍卫前冲的力道来了一个过肩摔……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将一个比她高一倍的成年男人高高地摔过肩,这是怎样一幕场景?好比一只弱小的雪兔,竟然撂倒了一头粗壮的夔牛,白玉轩不可置信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那侍卫被摔过肩的一刹那,后脚跟上扬,又恰好从下往上,狠狠地踢到了躲在他身后的那个同伴的下巴,在他往大地上“着陆”的同时,他同伴也受了无妄之灾,被踢得朝天飞起,一人往上飞,一人往下飞,一人不可置信,一人满脸痛苦!
砰!
砰!
两声令人牙疼的撞击声响起,那两名侍卫顿时跌在地上摔了个七晕八素,再也爬不起来。
刘四的眼皮子狂跳了几下,差点就破口大骂,一群没用的饭桶,竟然连个小女孩都制不住!他给了另外两个侍卫一个眼神,三人不再守着高老头,都撸起袖子,呈三角之势慢慢地将付月牢牢围住。
运气,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女孩一定只是运气好而已,前面那两个蠢货如果不冲得那么快,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女孩摔得这么狼狈?刘四和剩下的两名侍卫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但手头上却不敢丝毫放水,三人不紧不慢地围着付月,狂狮搏兔尚需全力,就凭付月刚刚那惊艳的一记过肩摔,刘四等人就已经不敢小觑她。
此时,要是有外人在场一定会觉得场间的情形有点诡异,三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如临大敌般围着一个小女孩转圈圈,而中间那小女孩似乎还闭上了眼睛。
在群敌环伺的情况下,付月竟然闭上了眼睛!她双手一前一后地摆在身侧,掌心朝前,左脚微曲,右脚前伸,整个身体就仿佛一道即将翻滚的波浪,这一姿势叫做“云手”又称“母式”顾名思义,这一式是太极所有拳法的开端,摆出这个姿势不难,难的是摆出云手的“韵势”严格来说,先有“势”才有“韵”“势”是对天地万物的理解,是将道的力量运用于己身,而“韵”则是美,是融洽,是浑然,代表的是“势”运用的程度。有“韵势”的“云手”才是真正的“云手”。
付月摆出了一式真正的云手,但在刘四等人看来,这个姿势有些怪异,还有些滑稽,他们很诧异,诧异后就特别想笑,但笑声还未出口,他们三人眼中的观感毫无缘由地一变!
还是那个小女孩,还是那个姿势,但为何现在……那个姿势就如此顺眼,不对,那资质天生就该如此,小女孩的手和脚,摆放的位置是那么的自然,即使挪动一分,都是错误的。又继续看了两眼,不止是姿势,小女孩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她现在站在场中,不,她本来就该站在这里,她从古自今就站在这里,她就是草原的一部分,她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反而,围住她的三人,显得有些多余……
“不!”刘四大喊一声,突然从这种莫名的幻象中惊醒,冷汗涔涔。
刘四看了一眼两个伙伴,另外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上下跟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刘四又看了一眼付月,眼前的小女孩明明除了姿势怪异一点外,没有任何奇怪之处啊?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差一点否定了自己的存在?妖女!刘四在心底暗骂一声,同时不着痕迹地对另外两人使了一个眼色。
不愧是在安陵县横行无忌的泼皮组合,刘四三人动手之前完全没有预兆,由静到动,三人动作整齐得如一人般,突然就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朝付月攻去。这种声势,这种配合,完全得益于在安陵县吃喝嫖赌之余无数次的“演练”。
付月依然闭着眼,她看不见,却能听见,能闻见,能感受见,能预见……在某些情况下,闭上眼却“看”得更清楚了。
脑后风声起,付月偏了偏小脑袋,顺手一按,一只拳头擦肩而过,惊慌失措地朝自己人击去。
脚下草声动,付月抬腿,右手下压,一记凶猛的“掏心”掏在了空处,耳边传来刘四气急败坏的声音。
付月站立的地方,拳脚织成了一朵花,而付月就是那花中的蜜蜂,无论风如何吹拂,蜜蜂总是稳稳地趴在花间。太极九境,付月仅摸到第一境“秋风扫”的门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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