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一棵树、一张桌,忽然间变成了危险地蛰伏在阴暗草丛里的孤狼猛虎,下一刻就要跳出来噬人性命。
殷绪按捺着,找到钥匙,打开木匣,从最里面,拿出一块布帛。原本木匣颇旧,用料也低廉,那块布帛却是上等的锦缎,花纹讲究用色典雅,与灰扑扑的木匣对比鲜明。
布帛拿到手中的时候,殷绪便感觉到,里面包裹的东西不见了。怀着最后一丝侥幸,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布帛,果然,里面空空如也。
殷绪脸色森冷如冰,放下布帛,转身大步流星出了院落。
转过一道回廊,穿过一道朱漆雕梁门洞,殷绪进了另一座更大的院落。
相比殷绪院落的荒芜破败,这座院落却是考究气派。偌大的庭院内不仅种着名贵植物,还装饰着精良的石雕,当中几块巨石做了山水写意的景,端的风雅。
此刻将军府三子殷翰趴在巨石边,手捧着一块和田玉佩,同自己的小厮嬉笑怒骂着。
“瞧那孽种在意的模样,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原来就一块破玉。”
“这种大小和成色的玉,少爷不知有多少,扔给狗都不会多瞧一眼,也就那个蠢物没见过世面。”
小厮的话说的殷翰十分舒心,满意地抬手去拍他的肩膀,听到重重的脚步声,猜到是殷绪来了,脸上扯出一抹恶意的笑容,转过身。
殷绪站定,脸色森冷,眼神阴翳,死死盯着殷翰,伸出手,压抑道,“还给我!”
殷翰与殷绪年纪相仿,身形相近,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他看着殷绪那仿佛要吃人般的眼睛,一时想到一个词——孤狼。
将军府人人都觉得殷绪是养不熟的孤狼,人人畏惧他,人人讨厌他。殷翰也畏惧这样的殷绪,但他紧接着又想到,府里无人为野狼撑腰,殷绪孤掌难鸣,又何必怕他。
殷翰挑衅地笑了起来,将那块玉佩在手中一抛一抛,“我便是偏不给你,你又能奈我何?”
从小到大,不知被殷翰如此欺弄过多少回,知道话说不通,殷绪阴沉上前,打算将玉佩抢回。
殷翰知道殷绪所想,立即作势将玉佩高高举起,喝道,“你敢抢,我便将玉佩砸碎!”
殷绪生生止住脚步,咬紧了牙,双拳紧握,用力到掌心生疼。
殷翰得意地笑了起来,“这才对啊,你一个妓子生的孽种,在我面前横什……”
他的话没有机会说完,面前的孤狼忽然闪电般出手,狠狠捏住了他的喉咙,用力到他几乎窒息。
殷绪眼神黑沉如深夜,一击得手,毫不犹豫地去夺玉佩。
殷翰虽是纨绔,到底是大将军之子,从小习武,危急之下见殷绪动作,竟是立即将玉佩狠狠丢了出去。
那一块和田玉在阳光下划过一线晶莹,撞上巨石,再落在地上,留下一地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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