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崔谨言有些迟疑,不过恰是这时候,肚子却叫了一下。
想来是大户人家出身,崔谨言脸皮薄,哪怕是脸上涂着厚厚的黑灰,徐子舒也能感觉到崔谨言脸皮红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就要接过。
“娘,我不要吃炊饼,我要吃芙蓉糕,我要吃糖炒栗子,我还要喝琼仙娘。”
“这脆饼就不是人吃的玩意,我们又不是下人凭啥子要吃这些糟践玩意,怕是喂猪猪都不愿意吃,娘,我要吃芙蓉糕。”
崔谨言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瓜来,看年纪和徐子舒差不多大。
不过和这一群逃荒的人相比,这姑娘无疑脸皮要白嫩几分,而瞧见她手中的帕子显然是擦掉了脸上的黑灰。
此刻,她正不依不饶的大叫,险些踹翻了徐子舒手中的破瓢。
坏了。
这姑娘声音一起,徐子舒就知道要坏事儿。
果不其然,
她声音才落下,周围顿时传来一阵不怀好意的目光。
逃难途中,连树皮野草都被啃食的干干净净,连走了几百里的路,其他的流民又不像是徐子舒早有准备,差点就要闹到易子而食的地步。
而眼下,徐子舒捧着热腾腾的糊糊,而这个节骨眼上,比什么金银珠宝都要有吸引力。
更主要的是。
“吃的,他们有吃的,好香的炊饼糊糊。”
“小娘子也不错,细皮嫩肉,比花街上的花娘还好看,哥几个,要不要进城前先打个桩,这荒山野岭的,死了也没人知道。”
“这小娘子不错,身旁那个女的怕是更好,起先还没注意,没料到我们中间还藏着天仙呐。”
“还不动手,到了望州城,你们还能碰到这么好的女人?”
三言两语间,流民们便站起来朝着驴车走,这群饿极了眼的饥民怕是早就抱着要在饿死前爽一把的主意,一个个眼珠子都冒着绿光。
骚乱越来越大,本就是城里的闲汉居多,逃难中更是没了王法。
崔谨言花容失色,下意识的就要把女儿护在怀中。
“你们找死,我爹爹是望州城县丞,你们要是不想死,就离我们远点。”
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姑娘也知道自己闯了祸,眼瞧着这群饥民发了疯是的朝着她涌过来,顿时眼泪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还要伸手去把黑灰往脸上摸。
可现在有什么用?
“县丞,狗屁县丞,狗官,都是狗官。”
“老子玩的就是县丞的女儿,妈的,早死早超生,不死万万年,爷爷要饿死,管你他,妈是县丞还是府尊?”
流民们叫嚣着就要朝着驴车冲过来,几乎不难想象接下来的画面。
徐子舒也是被姑娘这个蠢劲儿给镇住了。
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添乱。
眼瞧着一个离驴车最近的流民就要抓在了崔谨言的胳膊上,徐子舒猛一咬牙,直接从怀中一抽,随即猛然砍下。
鲜血喷了出来。
藏在徐子舒怀中的是一把柴刀。
“我看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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