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之擦身从他边上走过,隔着几步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凛冽之气,傲然而不可一世。
显然,这不是个讨人喜欢的男人,顶着那样一张丑到了极致的脸,却还能傲然抬头睥睨他人,不是心理早就变态到了极点,就是那张脸皮有猫腻。不过白朗之对他的容貌并不感兴趣,长得丑自然最好不过,至少这样一来镜月未央就不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费心思,她受到了牵制已经太多了,单是为了摆平那些不痛不痒的人就花了不少精力,他在边上看着都嫌麻烦。
女人就是这点不好,手段不够硬,心肠不够狠,四处留情,最后反倒自己受累。
只怕之前赶慕容晏出府,也只是一时的手段而已,就凭镜月未央这幅死不悔改的德性,真要下手早就把他给办了,哪还能拖到现在?想必过段时间,还是会好好接回府里哄上几日……
这个蠢女人,给自己找了这么多死穴,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经过西门九幽身侧之时,白朗之鼻尖微微动了动,继而又深吸了一口气,察觉到有些异样。
并不是气味变得奇怪,而是……
好像跟之前西门九幽身上的味道相比,更浓了那么几分。
他的衣着都是统一用特殊的香料熏染的,所有的衣服按理说都是一样的气味,没道理会有些浓有些淡,不然只怕连他自己闻起来都会觉得不舒服。
只是这样的变化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白朗之考虑了几许便不再继续深究,毕竟他对男人……没什么兴趣。
抱着镜月未央一路下了温泉,池水浸湿了两人的衣衫,湿淋淋的贴在皮肤上很是难受,换做是彦音定然早就脱了两人的衣服下到水里戏鸳鸯了,白朗之之前说的话并非没有根据,虽然他不让彦音来,唯一的原因纯粹是不想看他跟镜月未央这般亲密熟稔。看见他那小狐狸得瑟的模样,白朗之就没来由觉得不爽。
当然,这跟镜月未央无关,他只是单纯看彦音不爽罢了,从进府开始就不曾看惯他的作风习性,更何况如今还愈发变本加厉了起来。
泡着温度适宜的温泉水,白朗之一手扶住镜月未央的身子,一手缓缓聚气拍上她的脊背,帮她化解体内的滞留的寒气。
感觉到滚滚热流从两人相触的那一点传入体内,镜月未央逐渐恢复了清醒,只是还有那么些恍惚,转过头一抬眼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熟悉得像是在梦中有过千百次的轮回,好像她经常会这么近距离的凝视着那张脸,细细的抚上眉眼,鼻梁,双唇……甚至有时候还有细碎的青色胡渣。
对着白朗之出神似的望了良久,镜月未央忽而浅浅一笑,放开手望向别处,神色显得有几分落寞。
“为什么……你不是他?”
其实,故事的最后,还是她选择了放手。
因为那可笑的执念,不肯再给自己一个伤口愈合的理由与机会,尽管看着安柏辰跪在面前失魂落魄,她宁愿揪心地痛着,也不肯再原谅忠孝不得两全的可怜的男人。
说是最无情,最狠心的那个人,其实……
是她。
她从来都没有后悔那么做,只是……不管怎么样,还是会觉得遗憾。毕竟曾经的曾经,两个人那么相爱,憧憬过手牵着手十指相扣的走一辈子,彼此都是对方最为亲近与深爱的人,一旦分离就会钻心蚀骨地痛,痛得仿佛没有了灵魂。毕竟,曾经的曾经,给予过对方最纯粹的温暖与快乐。
“他?”白朗之剑眉微微挑起,却还是面无表情,“我为什么要是他?怎么,他跟我长得很像?”
“那个晚上,我酒醉说的话,”听到那冷然的声腔,镜月未央一时间醒了大半,回眸对上那双雪峰般的眸子,终于开始鼓起勇气面对这样一个冰峰般的男人,尽管她并不擅长跟这种人打交道,但躲不过的终究会来,“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一字不落。”白朗之坦言。
“呵,”镜月未央轻轻一哼,似笑非笑,“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信。”白朗之微微勾起唇角,学着她的表情,也是似笑非笑,令人捉摸不透,“所以,那个男人长得有多像我?”
看着他意味莫名的神情,镜月未央忍不住蹙眉,他该关心的重点不应该是这个好伐?!
还有,难道不应该说成是他长得像安柏辰吗?!
“你三番五次念叨的那个男人……是你前世的夫君?”见镜月未央不回答,白朗之自顾自把镜月未央之前透露的信息整合起来,然后在此基础上编起了故事,“因为有了别的女人,所以冷落了你?”
“完全错误。”
镜月未央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她看起来就有这么失败吗?
“不然又是怎样?”白朗之微微一笑,很是轻蔑。
15、讨厌我怎么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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