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完了,药也给开出来,私下又跟秦琼说明白了,他这病主要是从气上得的,先得把病人这气儿给顺了,然后对症下药,慢慢儿就能好。不过这是个急症慢养,不是三五天就能好的。
秦琼谢了大夫,回来就把照顾罗成这事儿自己全包下来了。他自己当年在山西的时候就得过这病,知道夹气伤寒的厉害,当年在二贤庄足足调养了一冬,到了开春儿才算全好了。这次一听说表弟得的是这病,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从这一天开始,秦琼可就把罗成的事儿全给揽过来了,比照着自己生病的时候罗成对他的照顾,那加上一个“更”字,饮食汤药擦身洗浴全都得过他一个人的手。可是这么一来,他自己也累得瘦了一圈儿,有时候程咬金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他轰回自己屋里硬按着休息一会儿,自己替他照顾着罗成,可秦琼睡不了几个时辰就又起来,说程咬金照顾人没经验,粗手笨脚不细致,又给老程轰回去了,把个混世魔王也气得直翻白眼儿无可奈何。
单雄信也听说老兄弟病了,天天一办完自己的军政事务就往三贤府跑,一看老兄弟这病来势还挺凶猛,连床都起不来了。再看二哥为了罗成是忧心忡忡形容憔悴,单雄信更是心疼。当下吩咐手底下人,把洛阳库里的各种好药流水一样往三贤府里送,单通心里话老兄弟你赶紧好吧,你要是再不好,二哥也得给拖垮了。
罗成这病来得凶猛,他素来身体强健,从没得过这么厉害的病症,这一次竟然好几天都没下得了床,秦琼是天天十二个时辰那么守着,也不出屋。程咬金可在这府里呆不住,想帮忙搭手也搭不上,干脆还接茬儿到洛阳城里闲逛去。
可他这一闲逛还真没白逛,一过晌午,偷偷儿带了一个人就回到三贤府,直奔罗成和秦琼那屋。推门儿一看,外间屋没人,让那个人在外间等着,老程自己一挑里间屋的门帘儿就进来了,一看罗成好像正在睡着,秦琼趴在桌子边儿上迷迷糊糊也在那冲盹儿。
程咬金放轻了脚步走到秦琼身边儿,伸手推推叔宝的肩头,低低的声音叫他:“二哥,二哥您醒醒嘿。”
秦琼恍忽忽睁开双眼,一看是程咬金在眼前呢,先是应了一声“四弟”,然后心里激灵一下子,一想老四不是出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罗成出什么事儿了吧,他现在满脑子都放在表弟身上,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自己把自己给吓一跳。秦琼这么一想,赶紧用手一撑桌子就站起来了,转头就往床上看,一看罗成还安安稳稳睡在哪儿,这才把心放下。两腿一软就又坐回去了,定了定神才问:“咬金,有什么事儿吗?”
他这几下让程咬金看在眼里,老程那么豁达的人都忍不住鼻子发酸,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心说二哥为了老兄弟,这心都快操碎了。
程咬金压低了声音说:“二哥,老兄弟这病了这么多天了,我看好得也挺慢的,您别看单老五天天往这儿送药,我瞅那药都不对症。今儿我出门儿一转,给您带回个卖药的来,人家说有祖传的灵丹妙药,您赶紧跟我看看去。”
说着伸手就来拽秦琼,秦叔宝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不定是哪儿来的江湖骗子呢,老四你可不应该上这种当啊。不过转念一想,罗成病了这么些日子,程咬金也跟着天天着急,这可能就是一着急就被人家给蒙了。
他让程咬金拉着就往外走,一边儿走一边儿想,那个卖药的想必也是跑江湖的,这年头儿混口饭吃也不容易,也别戳穿了给轰出去,就拿点儿钱给对付出去就得了。这就得说秦琼生性就厚道,做事从来都留有余地。这么想着来到外间屋,一看屋中站着一人,身高八尺,一身布衣,但是收拾的很干净,背冲着自己站在那儿,秦琼一看这背影儿就觉得有点儿眼熟。
程咬金拉着秦琼走到这人身后,嘿嘿笑了一声,怕扰了里屋罗成的休息,也没敢笑得太大声,冲着这人就说了:“卖药的,我把花钱的给你带出来了,你还不赶紧扭过来让二哥瞅瞅你是谁!”
那人一听把身一转,笑盈盈口诵一声:“无量天尊,二哥一向可好。”秦琼一看“哎呦”一声,上去一把手就把那个人给抓住了,这人是谁啊?却原来正是贾柳楼结拜的三爷,当年瓦岗山的大军师徐绩徐懋功。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书中代言,皆因为定阳王刘武周驾下收了一员大将尉迟恭,日抢三关夜夺八寨,带大兵兵困了太原城,徐懋功这回是奉唐王李渊的旨意,来洛阳搬请秦罗程三将归唐,去解太原之围的。
徐懋功来到洛阳几天了,把里里外外这些事儿都探听得清清楚楚,这才乔装改扮,扮成卖药人的模样,在街上拦住程咬金,让程咬金带进了三贤府。
秦琼拉着徐懋功的手可就不撒手了,哥儿俩分别那么长时间了互相真是想念,徐懋功也不隐瞒,简明扼要就把来意给说了,打怀中掏出武德天子唐王李渊的一封信来,递给秦琼。
您可听好了,这可不是圣旨,李渊是明白人,一方面秦程罗三人还不是他驾下的臣子,他给人家下不着圣旨。另一方面当年秦叔宝临潼山救驾,救过李渊全家老小的命,李渊可一直记着呢,一直是以恩公相待。正因如此,李渊这是以个人身份给秦琼写的一封信,言辞挚诚,邀秦琼来大唐,不谈什么高官厚禄,提的是我李家的志愿,我要还天下老百姓一个安安定定的日子。这也是徐懋功私底下给李渊出了不少主意,所以句句话都写得感人肺腑,都能戳到秦琼那肺管子上。
秦琼抽出信来看了一遍,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信还给叠起来收好了了。徐懋功看他这样,心里暗暗有几分猜测,当下也不忙着问他的意思,跟秦琼说:“二哥,我听说老兄弟病了,现在怎么样啊?”
秦琼长叹一声:“三弟,哥哥我正为这件事儿发愁呢。罗成这病可是不轻啊,虽然说这几天已经不发热了,但是人还是下不了床,说是身上酸疼,吃东西也吃不下,夜里睡得也不踏实。他现在好容易睡着呢,让他多睡会儿,一会儿等他醒了三弟你赶紧给他看看。”
兄弟三人在这儿畅叙别情,说了一会儿话,就听见里屋有动静,秦琼赶紧起身进去,一看罗成已经醒了。秦二爷把表弟扶起来,靠在床头上,喝了几口水,然后才跟他说:“表弟,你四哥给你找了个好大夫来给你看病,你看看是谁。”
他这么说完,外间儿程咬金和徐懋功一撩帘儿可就进来了,罗成一见是三哥徐懋功来了,那心里也非常高兴,打起精神叫了一声:“三哥,您怎么来了?恕小弟我有病在身,就不能给您见礼了。”
徐懋功坐到床边儿凳子上,拉过罗成的手说:“老兄弟,你既然在病中,就别那么拘礼了,让哥哥先给你看看咱们再说别的吧。”说着按着他的脉细细诊来。
等诊完了徐懋功放下心来,罗成这病虽然沉重,但是没有性命之忧,只要慢慢儿调养,假以时日就能好起来,再加上这些日子秦琼照顾得当,单雄信再把洛阳城各种好药都往这儿送,这病已经是慢慢儿有了起色了。
秦琼听徐懋功把这结果一说,脸上露出点儿高兴的神色来,虽然说前一段儿没少请各路的名医,但是看着罗成恢复得这么慢,他这心里一直暗暗着急。这回一听徐懋功的话,他对老三的医术也是相当信任,这才把心给放回肚子里。
罗成问徐懋功是怎么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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