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安笑了,从二楼洗手间出逃豪宅,这事只有神经病才能想出来。
叶列娜搭了把手把他拉起来,迎着风跑去地下车库。车库里一辆跑车上面的防尘布被一把掀开,里面是辆赤红的法拉利拉斐尔(LaFerrari),声感将引擎启动,头灯闪烁,车门像巨龙的双翼张开。
“卧槽!法拉利拉斐尔?这超低底盘!这为空气动力学设计的线条!太他妈帅了!”陆西安激动的简直要跳起来,他只在网络视频里见到过这台车,标价2250万,法拉利的集大成之作!这玩意本身是按照F1赛车的方向设计的。
“哦?你还懂跑车?”叶列娜说。
“拜托!法拉利公司为了庆祝诞生十周年打造的超级跑车!敞篷版全世界只发售了210台,其中一台就在你家的车库?我快要晕倒了老天!”陆西安一感到热血沸腾就习惯性地把领子拉下去。
“那还不坐进来感受一下?”
叶列娜一双长腿大方地迈进这辆超级跑车,定制的操作系统用指纹驱动,引擎发动起来的声音像是风啸。
陆西安跳进车里,整个后背贴合在真皮座椅上,能感受到整辆车的脉络。他闭上眼,嘴里还念叨着:“6。3升V12自然吸气引擎,油电混动,联合输出功率高达708千瓦,百公里加速只要2。6秒!这是台车吗?这是台艺术品啊!”
叶列娜给他这种反应弄得嘴角微微勾起,“还算识货。你开我开?”
“我没驾照的亲。”陆西安真恨自己不会开车。
下一秒,车库的卷帘大门打开,叶列娜一脚踩下油门,法拉利拉斐尔像是匹脱缰的野马蹿了出去,轮胎和跑道摩擦,带起一溜青烟。她的满头金发飞扬起来,陆西安肾上腺素在此时也上升到极点,在安静的富人区里忍不住大呼小叫,他透过后视镜去看身后,侍者才刚刚发现了自家小姐不见,从花园里找出来却已经迟了,只追上法拉利扬长而去的尾烟。
“我们去哪?”叶列娜顶着狂风大声说。
“去泰晤士河畔、伦敦之眼!我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去坐那个摩天轮了!”陆西安嗓音拉到最大。
他有一个梦想,去坐小时候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个,世界上最高的摩天轮。
另一边,侍者重新敲响了书房的大门。
“请进。”
霍尔。弗里德静静坐在沙发上,半边身子沉进阴影里,闭目养神,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先生,叶列娜小姐开走了您那辆法拉利拉斐尔,和陆西安一起出去了。宴会就要开始,要去追他们回来吗?”侍者小心翼翼地问。
“不必了,随她去吧。”
侍者送来一根剪好的雪茄过后就蹑手蹑脚地退出去,就像进来时那样小心,不敢多做一点打扰。
霍尔。弗里德两指夹着雪茄,用长火柴熏烤着点燃,站到窗边,深深吸了一口,浓厚的烟雾喷打在玻璃上。望着那辆法拉利离开的方向,眼里盛大的烈火中,却还藏着疲惫与惋惜。
他想起了陆西安的父亲,想起了若干年前,就在这个房间里的对话。
法拉利出了康普顿大道,拐上国会山庄附近的国道,开始更加肆无忌惮的加速,迎面而来的气流都像是台风。
陆西安却觉得这样爽到了极点,这种感觉叫做自由。法拉利在车流当中超过每一辆在他们前面的车,树木、建筑、路灯都化作了轮廓不清的影子,迅速从视野中被拉开距离,导航的声音急促地在重复“您即将超速!”,但在他耳朵里只是背景噪音。
“我们怎么总是溜号啊,我说!”
陆西安的目光盯着叶列娜的侧脸,心跳在耳中回荡,和引擎的轰鸣完全融合。
“那也要问问你,为什么总是愿意跟着我溜号。”
陆西安听了,笑得停不下来。本质上他们两个都是会翻墙上网吧的那种人,只是生的不同罢了。
他们先是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兜风,时速卡着每节路段的最高时速,沿着宽阔的主干道经过公园与绿地,又闯进市区维多利亚风格的砖砌建筑群里,路边的景色总在变化。一直到两个人的神经都疲惫下去了,才降下速度驶往泰晤士河畔。
高亢奋的状态下时间总是度过得格外的快,这时天色开始暗了,法拉利停在银禧公园边的小路。这里是1977年为了纪念伊丽莎白女王登基25周年修建的,一片视野极佳的草坪公园。从这里下车正好可以看见伦敦之眼半悬在泰晤士河南岸,如同一枚通天的银色圆环,32个玻璃轿厢均匀地围绕着它上升降落,行走起来就像是时钟。
在陆西安那个年代,它曾经是世界上最高的摩天轮,投射出来的影子连河流都倒映不下,坐上它的轿厢升到最高处,可以俯瞰整个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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