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安聆听到了这个细节,看了眼那削瘦,却衣着华丽,一根腰带就值十几两的‘少爷’,心想:她处境那么艰难,都竭尽全力地活着,怎么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死呢。
就像她有养父母,有家人,有太子一样。
‘少爷’也明明有奶娘心疼他,替他哭啊。
“快,快把少爷抬回去,请个大夫过来。”奶娘哭着交代。
小厮们慢吞吞走过来,周岁安能清楚看见,他们脸上的不耐烦,还有人小声嘟囔,“臭瘸子,真会给人找麻烦,想死的话,死的远点!”
瘸子?
周岁安下意识看向男子的腿,果然,跟他削瘦的身形相比,他的双腿细到夸张,像个没成年的孩童般。
溪边草丛里,倒着个奇怪的,带轮子的椅子。
是个残疾人。
想起前世旺儿被打残后的模样,周岁安心里微叹,浮出抹怜惜。
“大爷,姑娘,多谢你们救了我家少爷,老奴谢过你们的大恩大德。”一旁,奶娘泣声,俯身要下跪。
“你别客气,都是应该的。”周岁安赶紧扶她。
小厮们也搬头抱脚去抬少爷,然而,少爷紧紧握着周岁安的手腕,众人去掰他的手,他都不放。
奶娘见状,卑微哀求,“姑娘到我们府坐一坐吧,等少爷看了大夫好起来,必有重谢。”
周岁安无奈应下。
谢珏左右无事,也跟着一块去了。
少爷姓周,单名为‘余’,宅子就在杏花林尽头的周家庄,据奶娘说,那是她们家老爷买来,给周余养病用的。
周余生性爱清净,自出生起,就住在宅子里,很少外出。
但他为何自尽,奶娘却是没说。
众人来到宅子,大夫已经到了,诊脉开方,周余喝了安神药,沉沉睡去,手自然松了,奶娘把谢珏和周岁安请到前厅,准备重谢。
外间,有小厮匆匆来报,“老爷和夫人来了。”
周余的父母似乎很少回来,奶娘慌了神,把什么都忘了,急手急脚出去迎接。
周岁安和谢珏互望一眼。
身为客人,主人回来了,不去见面,似乎有失礼节,两人出屋,站在廊前,见大门外,众下簇拥着一对富商打扮的中年夫妇。
妇人三十来岁,容貌绝美,气质清冷。
男子……
竟是宁国公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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