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眼看到马思春的眼神透着一股子幽怨空朦,多少显得魂不守舍,便问:“春丫头,又在盼想你那才郎吧?”
“唉!”马思春长叹一声,看了一眼孟眼,又迅移开目光:“我那才郎?他若真个有才,倒也罢了,可惜,名为有才,却是个不通文采,不解风情的呆郎啊……”眼波流转,望向大堂。
“人家为你可说是用心良苦,从上次你过生日人家送你999支西洋……那什么花,我就看出他对你是一片真心,人家家境贫寒尚且这般待你,纵无文采,你又夫复何求?”孟眼不由低头垂眉:“唉,似这等痴情郎君,何时才肯眷顾于我……”
马思春抿了口茶,眼睛依然望向大堂,似是对孟眼说,又似在喃喃自语,语缓慢:“我意念中的如意郎啊,该是这个样子的……表面庸庸懒懒,却是精明果敢,眼神忧郁迷离,却是电光闪闪,对我的爱不只有实际行动,还要常挂嘴边,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必须风流倜傥,善解人意,但又不能被别的女人喜欢……”
她说得如醉如痴,孟眼听得呆了,随即笑道:“如此说来,我二哥再也合适不过,只不过……”截口不语。
“只不过什么?”马思春收回目光,直视孟眼。
“只不过喜欢他的女人太多太多了……”
“花花公子!”马思春不屑地撇了撇嘴:“本姑娘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了。唉,还是他好啊……”目光又移向大堂,深情款款。
他?谁孟眼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
大堂之上,此时共有五桌客人。离她们较远的一桌坐着两位素衣老者,正浅啜低语。近一些的两桌团团围坐了四男三女共七个学生样的年轻人,在谈笑风声,桌上放了两坛酒,每个人面前都有一碗酒,但没有一个人喝,他们续着一字头咬字尾的所谓的诗,他们吆五喝六的,听上去都已醉了。再近些的桌旁是一对作情侣状的男女,男的大,女的要小许多,两人神态亲昵,男的正将一支鲜艳的什么花别在女的鬓边。靠近楼梯的一张桌旁,端坐着一个中年书生,他面对着楼梯口,而背向那几桌客人。
孟眼所在的雅间,就在书生的斜侧面。而马思春的视线总舍不得离开的,正是这个书生。
他四十岁上下,一袭白色长袍,肩背宽阔,身材颀长,一对英武的浓眉之下,却生了一双杏眼,他的手洁白细腻,左手杯与他的唇若即若离,右手轻摇一柄不知用何种飞禽翎羽编织而成的雪白扇子,扇背书有几行字,并赫然绘有一只漆黑的八卦图案。
书生凝视着迎面墙壁上悬挂的一幅书法,似是在怔怔出神。孟眼看去,见是一幅狂放不拘的草书,写的是文天祥那著名的《过零丁洋》。
一瞬间,孟眼的心砰然而动,她只觉得,在这个书生身上,玄秘与平和,孤僻与亲切,粗犷与细致,豪放与婉约结合得恰到好处,完美无瑕。
大堂里演奏的是一曲温婉动人的《梦里水乡》。
好的音乐往往会使人的感情迅深入以至升华。
孟眼忍不住对书生看了又看,而马思春则干脆带着她的款款深情,款款走到那书生桌前,在他身边坐下。
书生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惊讶,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仿佛早就料到她的到来。
马思春不禁有些尴尬,正想着该如何圆场,这时书生开口了,象是在喃喃自语:“人浮俗世我自深,晴雨尘嚣皆罔闻……”
马思春感到了什么,眼珠一转,应对道:“小楼醉醒邀残月,顾影不见知我人。”
书生的目光从草书慢慢移动到马思春脸上,淡淡一笑:“哦,姑娘便是知我之人?”浓眉微蹙,一双杏眼流出柔善的光芒。
马思春被他磁性的中音陶醉,在他摄人魂魄的目光中,不禁垂,又勇敢地抬起头,还之以微笑:“我看公子儒雅俊朗,独自一人,眼含思恋,想是在等心上之人,那懂得公子弦歌雅韵的红颜佳人……”
书生依然淡淡一笑,羽扇轻摇:“姑娘心思浪漫,文采翩然,骆某实感欣慰,可是姑娘只猜对一半……”说着转向雅间内的孟眼,招手道:“那位姑娘,也请移步过来一叙。”
马思春心说:还“移步”,够拽的……
孟眼见他与马思春对话却忽然叫自己,显然一直在注意着自己,不由芳心窃喜,心慌气短,当即盈盈挪来,坐在书生的另一边,垂无语。
书生羽扇轻挥,浓眉舒展,杏眼含笑:“姑娘想必姓孟,芳名一个眼字。”
孟眼羞涩地点头,幸福地想这个马思春的嘴真碎……
书生又道:“孟姑娘兄妹三人,还有一位卧病的老父,可是?”
孟眼瞥眼看马思春,马思春却说:“公子可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吗?”
孟眼低声斥道:“春妹,无礼!”接着,似乎为了缓和尴尬,有些没话找话地问:“公子这柄扇子甚为别致,不知是以何种鸟儿的翎羽做成?”偷眼观人。
书生仿佛早就在等她这一问,英眉一扬,微笑道:“此乃大理珍禽白孔雀之尾翎,柔而坚韧,用时只感暗香入脾,云淡风轻,姑娘不妨一试。”说着把羽扇递到孟眼面前。
马思春不禁心生妒意,暗暗希望孟眼不要去接那扇子。
孟眼却毫不犹豫地接过羽扇,轻轻扇了几下,又还给书生,微笑着说:“果如公子所言,此扇当真玄妙。”
书生望着她的眼睛,赞许地一笑,微微颌。
马思春见不得他俩温情脉脉的样子,气鼓鼓地一把抢过扇子,用力扇了几下,望着书生冷冷一笑,酸溜溜地道:“哪里有什么香气?公子嗅到的,莫非是这位孟姑娘的香气吧……”还扇给书生。
见孟眼面红过耳,书生不悦,但依然微笑着对马思春道:“姑娘便是如此知我么?”
听他这么说,马思春不由心生惭愧,但嘴上却不低头:“我知公子绝非泛泛之人,公子可知我么?”
她原想书生能象了解孟眼一样也说出她的情况来,可令她失望之极,书生缓缓摇头:“我非神圣,岂能通知?然骆某不才,却还知道一事……”神色渐转庄重。
“哦,何事?”二女皆凝神看着他。
书生又望向那幅草书,缓缓地说:“我还知道,白月楼今日将有一战!”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