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妹妹自小就受到歧视而产生了逆反心理吧。妹妹是残疾人,她总是被人看不起,所以她就特别想让别人看得起。我有时觉得妹妹为了让她自己受到别人的注意会不惜做出任何事来呢。”我说。感到了怒气发泄之后的疲倦来。对妹妹的担忧又占据了我思维的主要位置。
“你妹妹是残疾人?”于阳很吃惊地说,“怎么弄的?”
“天生的啊。也不知什么原因,我虽然和她是孪生的姐妹,可是我天生健康,她却那样了。”我不自觉地又想起那个诅咒来。并且模糊不清地荒谬地想着妹妹做出煽动村民闹事这样的举动是不是那个诅咒在作祟呢?
“这世界上就没有不是为了个人的原因而做点什么事的人了吗?”于阳像受到了打击似地说。刚刚因美丽的幻想而产生的好心情也一扫而光。那幻想和他吸毒之后产生的幻想差不多吧?现在的于阳一副毫不掩饰的迷惘神情是他每次吸毒前的征兆。
“听那个娟的语气,好象真的有什么事要发生呢。我得找到华夏阻止她的愚蠢行为。别闹出什么大乱子才好。”
“你才愚蠢呢!”
这个声音闯过来的同时,一个人也旋风般地冲到我们的前面停住了,是娟。
“你怎么回来了?”我说。
“我是来告诉你一声,你今天不要走。”
“是华夏让你来跟我说的吧?”
“我没见到她。”娟气鼓鼓地瞪着我说。
“华夏是不是不敢来啊。她一向胆小怕事。”我这样说。并没有明确地意识到我是有意要拆毁华夏在她的崇拜者心中建立起的圣坛。
“华夏不知道你回来。她才不胆小怕事呢。在和那些代表谈判的时候,华夏表现的可勇敢呢。她把那个态度不好羞辱她和我们的汉奸狠狠地打了一棍子,打得头都出血了。”娟说着笑起来,好象华夏没有理智的一棍子不仅打在她口中的汉奸的头上,也打在了污蔑了她的偶像的我的头上似的。
“华夏那么做有什么好处呢?――好处只不过是让人家有理由来抓她。这就是她勇敢聪明的举动!”
“反正华夏比你强一百倍。”娟毫不留情地批评我说。“你只会为你自己着想。可是华夏……要不是华夏村民就上了大当。是华夏让我们怎么做的,是华夏把那些事想得头头是道,也是华夏让我们去告诉村民们该怎么做的。你想不到吧,我们用了一夜的时间就让那些目光短浅没有主见的村民们知道,他们要是无条件搬迁的话是只有笨蛋才做的事。第二天那些人看到他们以为会乖乖地在纸上签字的村民们忽然都不签了,脸儿都绿了。哈哈。华夏说那个日本人要像过去那样把属于我们的东西抢走。只不过过去日本人是用枪炮来抢,现在用钱和技术来抢。我们决不能让他们把我们的东西抢走。”
第一天(上)(21)
“华夏就是用这样的话来蒙骗你们的吧?你们不让人家来开采,那你们自己有技术开采出来吗?”我向这个华夏忠实的崇拜者投以有力的一击。
“就是开采不出来,烂在地底下也不给他们!”
“你告诉我华夏在哪,我有事和她说。”
“我才不告诉你呢。”
“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找到她的。”
我觉得和这个愚忠的村妇再没什么好说的了,便以这句话作为和娟谈话的结束语,然后我就拉着于阳绕过她走了。
“你就是不如华夏!还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呢!你不如华夏!你是个坏透了的城里人,是个和日本人联合起来坑我们的城里人!”娟在我们后面很委屈地不依不饶地喊。
华夏的公爹在看到肉、鱼和菜时立即露出眉开眼笑的美丽脸蛋让那些菜蔬欣赏,并且把那些木耳黄花菜之类的干菜摸了又摸,嘴里啧啧称赞着:“好啊,好啊。”这样的一点小满足就让老人喜欢得像个孩子似的。我不禁怀疑起早上看到的那双凶光四射的眼睛真是属于这个老人的吗?关于儿子的死而生成的怀疑该会像个毒瘤似的在他的心里膨胀着令他痛苦吧。对华夏来说有这个怀疑的存在也是不公平的。
“您有没有问过华夏妹夫究竟是怎么掉到河里的呢?”我忍不住说。
老人一下子从喜悦中掉了出来。他垂着眼皮,半晌才说:“没问过哟,问那个干啥?还让你妹妹多心。你妹子对我好哟。有时候啊,我也想有那样的儿子还不如没有啊。啊,对了,郝村长捎信来让你去一趟。”
“找我干什么?您知道是什么事吗?”
老人摇摇头,“说是那个大石屋子的事,我也不太知道。”
看这情形从老人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我回屋拿大衣时,见于阳躺在炕上仰视着窗外越来越阴的天。玻璃窗上浓厚的霜花,已经在今天早上我猛烧柴禾造成的热浪攻势下开始融化了,每扇玻璃上都化开了一个椭圆形的镜子般的洞。于阳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些洞里透露出的铅灰色的天,仿佛期待有天外来客什么的奇迹会在那一点点的天空里发生。
“你有兴趣到村公所走走吗?”我边拿羽绒大衣边说。
“我不想去。”于阳赖洋洋地说。“他们让我恶心。看看他们做了什么事?做了点事还要把自己的丰功伟绩写到课文里让小学生天天念。真是可笑,可怜!”
于是我也感到了一种可笑而可厌的情绪袭上了我的大脑。这些事应该是华夏来做的。我作为这个村子里早早就离开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和这个村里的任何事沾上关系。可现在因为华夏的躲起来,作为那个大石屋子的继承人之一,我就不得不去面对因这个祖先留下的或许还象征着耻辱的破烂惹来的麻烦了。于阳没有再出去的意思了。他看起来像没有等到奇迹发生而有些失望似地昏昏欲睡。我悄悄开门准备出去时,他忽然说:“你妹妹是不简单。不管她主观是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可是在客观上她还是造成了为大伙的利益斗争的事实。”
“可是村民未必感激。”我说。
出门前我问了华夏的公爹一个问题:“大爷,您认为华夏他们那些人去乡里闹事对吗?”
“咳,对什么对啊,吃亏了也不是咱一家亏,占了便宜也不是咱一家占,为了大伙的事得罪那人干啥?你妹子虎啊。”老人气愤地说。
我走进了寒风里。“虎,是村里人说一个人傻的形容词。”我边走边对想象里抱着幻想的于阳说,“你看这就是你所说的华夏为民请愿换来的村民们的感激。”以华夏的公爹为代表的大多数的村民大概都和老头的想法一样吧。我看着街上的村民想。村民们在大街上三三两两地袖着手站着,说话或是什么也不说,只没什么目标地看着。小孩子们光头光手在结了冰的路面上打滑出溜。我走过他们身边时,正有一个小孩子在离冰面很远的地方起跑,到冰的界面时忽然蹦到冰上,脚保持不动任身体就着惯性向前滑出。他一边向前滑,一边高举着双手好玩似地大声叫着:“小鬼子,滚蛋!”那些村民,表情木讷呆板地看着玩乐着的小孩子们。即使看起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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