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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顽童竟然也能有心事,这让我好奇之心大起,拽着老顽童来到竹林边的石桌前坐下,随手倒了杯茶递给他,然后重重地拍了拍老顽童的肩膀笑道:“大哥,做兄弟的是在担心老婆才心不在焉,你怎么也一副心事重重的德行?”
老顽童傻傻地看着手里的茶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过了半响,才抬起头来,有些迟疑地问道:“兄弟,你说这当爹是啥感觉啊?”
我心中一动,莫非老顽童触景生情,想起自己二十年前夭折的儿子了?看起来老顽童也能有成熟的一天。我慢慢地喝了口茶,想了想才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我现在有些慌乱,有些害怕,更担心蓉儿的安危…”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抬头看着老顽童的眼睛,很肯定说道:“但我更期望着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因为他是我和蓉儿生命的延续,我将尽我所能去爱我的孩子,去保护我的孩子。”这几句话说得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老顽童长出一口气,面露笑容,轻轻地点点头道:“兄弟,原来你跟大哥的感觉一样,看来这当爹的大概都是这感觉…”没等老顽童这话说完,我已经将半口茶水全喷到老顽童的脸上,好悬没被呛死,我大声地咳嗽着,好半天才缓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哥,你…你是说…大嫂她…”
老顽童忸怩万分,一张老脸红得跟蒸熟的螃蟹有一拼,吱吱晤晤地说道:“你大嫂她…她说…大概…大概两个多月了…”
“哈哈,这可是好事啊,大哥你还真是老当益壮啊。”怪不得老顽童这么奇怪,原来也是要当爹的人了,我大力地拍着老顽童的肩膀,一脸的笑意,良久才正色道:“大嫂有喜虽是喜事,但也凶险得多,过两天让我岳父好好给大嫂把把脉,开几副安胎药。”
老顽童现在就像一个应声虫,光知道点头了,在那里忸忸怩怩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正想趁机拿老顽童开测,一个童音从远远的从竹林对面传来:“姐夫姐夫…”这声音正是小龙女的。
没等我说话,小龙女已经骑着傻鸟轰隆隆地跑了过来。这傻鸟自从跟着我回家,竟然跟小龙女十分投缘,旁人若是碰傻鸟一下,立刻会被傻鸟的翅膀打出老远,但小龙女的待遇就不同了,连我都羡慕万分,这两个家伙认识没几天,傻鸟已经成小龙女的专用坐骑了。
傻鸟快愈奔马,一个大步就跨到我的身前,停下身子,斜着脖子冷冷盯着老顽童,一副挑衅的模样,老顽童一撇嘴,不屑的都嚷道:“你个扁毛畜生,有小丫头撑腰就在那嚣张。”就像傻鸟和小龙女天生投缘一样,傻鸟最讨厌的人就是老顽童,这一人一鸟天生的冤家,这几个月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架了。老顽童武功高强,傻鸟自然不是对手,但小龙女却是傻鸟有力后盾,每次只要傻鸟一被老顽童欺负,她必然跑去瑛姑那里诉苦。所以久而久之,老顽童只要看到傻鸟和小龙女在一起,死活都不会出手了。
小龙女这次可没心情和老顽童捣蛋,一纵身从傻鸟背上跃下,拉着我的衣袖焦急地说道:“姐夫姐夫,师姐叫你快去,她说蓉儿姐姐快生了…”
第十八部
第四章 喜得千金
我原本就心神不定,如今一听小龙女的话,脑子嗡的一声全乱了,不假思索地就往回跑,哪里还顾得上斗鸡一样互瞪的傻鸟和老顽童。身形一晃,人已经跃出了几丈,耳边隐约传来小龙女几声娇喝:“傻鸟,用力打,不要客气…老顽童,你要是敢打伤傻鸟,龙儿就让你好看…”若是往常,为了照顾老顽童的面子,我怎么都会将小龙女这个小捣蛋抱走,但现在我疑心挂念待产中的黄蓉,只能让老顽童自求多福了。
一路腾跃,全真教的轻功提至极致,风驰电掣般飞奔到我所居住的别院,单脚在一个假山上一点,犹如一个大鸟般越过墙头,老远就看到岳父黄药师背着手在院子里快步兜圈子,显然老家伙也是担心女儿的安危,将自己新创武功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莫愁一个飞身扑到我的怀里,紧紧地搂住我,颤声道:“康哥,你可回来了。”莫愁的身子徽微的颤抖,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我心里一紧,赶忙问道:“蓉儿怎么样了?”
“蓉儿妹妹没什么事情,那三个老婆婆都在里面。”莫愁的话让我安心不少,为了防备这种突发状况,我早就安排那三个稳婆在附近待命,而且也早就吩咐下去,只要黄蓉临产,第一个要通知的就是我岳父黄药师。如今有这三个在太湖一带颇为有名的稳婆和医道大家黄药师一齐坐镇,我的宝宝定然会平安降生。我觉得莫愁现在这个样子,因该是被黄蓉吓到了。毕竟日后她也会有这么一天。我环住莫愁的纤腰,刚想安慰她几句,就见莫愁俏脸煞白。微微回头看着一旁来回踱步的黄药师,在我怀里轻声说道:“康哥,我看黄岛主好像不太对劲…”
我闻言扭头向黄药师望去,猛然倒吸一口冷气。眼前的黄药师何止不对劲,简直就是有些癫狂之态。往日的从容自信已经从黄药师的脸上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悲伤、愤怒,甚至是恐惧等等各种神情。伴随着不同的表情,黄药师嘴里也随之喃喃自语道:“阿衡,没事的,我不要《九阴真经》了…你一定能平安生下咱们的孩儿的…”
黄药师虽然只说了些只言片语,但我也能推测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这段日子黄药师殚精竭虑地新创武功。却不见丝毫进展,心高气傲的他已经将自己逼入崩溃的边缘,在这个对候,又适逢他宝贝女儿临产,层层压力之下,黄药师不堪重负,竟然神志糊涂起来。黄药师生平大恨,就是眼睁睁看着妻子油尽灯枯,难产而死,神志混乱之时。他已然将房内的黄蓉想成难产而死的妻子了。
黄药师这哥德性让我眉头大皱,现在这个时候是指望不上这个岳父的医术了。黄药师现在的状态,已经是频临走火入魔状态,如果不想个办法。让他就这么走下去,到最后最轻也会内腑受伤。而且更为严重的是,随着一圈一圈地走下去,老家伙的脸上神色越来越凶,看样子随时会暴起伤人。若是比武切磋,黄药师再强也就是老顽童的水平,我和莫愁双剑合壁自能抵挡,但在这个时候,面对神志有些不清黄药师,不用打都有些胆怯了。
我暗暗后悔,刚才要是不这么匆忙,随手拉着老顽童一起过来,合二人之力,还能控制局面,如今老顽童和傻鸟折腾起来,没有个把时辰是见不到人影的,看样子这次少爷我躲是躲不了了。
为今之计,就要先让黄药师镇定下来,可不能让生了宝宝的黄蓉看到走火入魔的老爹。虽然论武我不是岳丈老头的对手,但咱可以文着来。快步从莫愁地房间内取出凤凰琴,坐在黄蓉的门前,一曲《碧海潮生曲》从指尖缓缓流出。
这种情况,如果能来一段《清心普善咒》之类的琴曲,对于在颠狂边缘徘徊的黄药师来说是最好的,但少爷我学琴,最早先就是寓意不良,为的是方便日后泡妞,所熟悉的都是些风花雪月的曲子,待得后来得黄药师指点,将内力融入琴音,为的是伤敌于无形,常常用的却是充满金戈铁马意境的《十面埋伏》。如今这种时候,什么《绿波》、《桃天》之类的曲子怕是对黄药师毫无用处,如果来段《十面埋伏》里面的《大战》《小战》,恐怕热血沸腾的黄老邪立刻就能疯狂杀来,所以思来想去,《碧海潮生曲》倒勉强可以一试,毕竟这曲子也算是岳父的得意之作,只要能让他沉浸在乐曲之中,心神得以控制,我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若是想克敌致胜,弹奏这《碧海潮生曲》的时候就要加上内力,闻者自然会心神荡漾,不能自已,但现在我的目的是让岳父黄药师冷静下来,又哪敢妄加一丝内力,况且身后屋内一直忙活着几个稳婆,她们可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所以现在我只能靠着最普通的技法来表现音乐。
就如我所估计,随着我的琴曲声响起,黄药师的步子越走越慢,最后停在院子中间,望着不远处的一棵开满桃花的桃树怔怔发呆。我心中一缓,面前的黄药师虽然神情郁郁,但眼神已然恢复清明,显然我的琴声疗法着实有效,但为了以防万一,手中琴曲却没有停下。
微风吹过,几片桃花随风飘落在黄药师的手中。黄药师在片片桃花中卓然而立,低声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阿衡、阿衡,一贬眼就十六年了,你过得寂寞么?”泪水涔涔而下,随手从腰间取出玉萧,站在桃树之下,一曲碧海潮生缓缓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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