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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馋,”海娃这会儿口齿伶俐,一本正经地说,“不给吃,就流馋唾水(口水)。”
可把江盈知给逗乐了,手差点拿不稳刀,最后呼了口气。继续把剥皮鱼的鱼头拿起来,将鱼头边上肥大的鱼肝取出。
这放现代都是用来做鱼肝油的,而岛国人则是做成刺身,或是捣碎同酱油一道搅拌,用来蘸生鱼片。
江盈知吃过,可以说极致的鲜。
以前还敢生吃,到这儿却不行了,老老实实把鱼肝剥出,到时候清蒸,滋味差点就差点。
弄完鱼肝,要弄馅,做鱼丸要先做鱼糜。
不是所有鱼都能做鱼丸,要白色鱼肉的,诸如花鲢、草鱼、乌贼、梅童鱼等等,还有眼前的剥皮鱼,那就是正经的“白肉”了。
鱼实在多,有两桶,江盈知放弃了用刀背刮鱼糜的方法,改为剁,本来最好的是用棒槌来敲,那样做出来更弹。
弹到从地上蹦起来。
当然江盈知图个快,剁到鱼泥细细白白,她加了一点盐末,半勺姜汁,两三勺的水,用竹筷搅打上劲。
鱼要是不鲜活,做鱼丸就得加蛋白。
她右手用虎口捏出个鱼丸,左手几指并拢刮,投到冷水里,等定好了型,煮到八成熟撇去浮沫,才把锅里炖的鱼骨捞出,下鱼丸。
得亏江盈知臂力好,不然得把她累得胳膊也抬不起来。
小梅剥完了蛏子,凑过来看,圆乎乎雪白的一个个,灶边上还有鱼肠鱼肚散发出来的腥气,她却仍咽了咽口水。
“馋了?”江盈知用锅铲顺着搅鱼丸,语气夹杂着笑意问。
海娃从小梅身后探出头,喊她满满姐,包着口水道:“想吃。”
“吃吧吃吧,”江盈知舀出三碗来,此时屋外有了如鱼鳞般金色的霞光,而三人没一个能抬头瞧上一眼。
只顾着吃碗里的鱼丸汤,鱼骨吊的汤头,还放了一把绿葱。小梅忙咬开紧实细密的鱼肉,里头有小小的孔,夹着汁水,她细细嚼完了,又喝了口汤。
忽然有点想哭,她的舌头没尝过这样好吃的东西。
海娃更是刚吃完一个,就说:“满上。”
挨了小梅一下,也不恼,咧着嘴笑。
热汤,烫鱼丸,春天有黄昏的傍晚,海风吹拂,那些食材凑成的鲜味,经由从唇齿到胃里,让人心里陡然升起了热腾腾的感觉。
一切都那样好。
吃完了鱼丸,宽慰了连日来受委屈的五脏庙,江盈
知又舀了一大盆,放在篮子里。
她跟小梅说:“一道去给大伯娘一家。”
海娃吃的趴在桌上,小梅还没有从鱼丸给的鲜香中回过神来,愣了会儿,才忙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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