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祭祀的时候,只有老夫人和少爷在里面,我们都跪在外面,只能通过大门看到里面。老夫人烧香,少爷三跪九叩的。老夫人嘴里还念念有词呢,可惜,一句也听不清。&rdo;
&ldo;通过门能看到祖先的牌位?&rdo;
&ldo;嗯,但看不全,再说,里面黑乎乎的,还烟雾缭绕的,谁能看得清?&rdo;
&ldo;下次祭祖不知道什么时候?&rdo;芮雪故意装出不经意的样子。
&ldo;一年三大节,过年最隆重,其次是中秋,然后嘛,就是端午。&rdo;
难道要到端午才有机会?芮雪微感失望。
深宅疑情正文第一卷8半缘修道
&ldo;走吧,我又有些头疼了。&rdo;二太太两手按压着太阳穴,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而芮雪也一直对二太太身上的那种味道不太适应,那是一种中药味,还混合着很奇怪的味道,中间甚至也夹杂着香草香料的味道,一时也辨别不清。要离得远些还好,只要二太太离她近了,就能闻到。
远远望见逄叔从老夫人房间里出来,脚步匆匆,好像不高兴的样子。二太太看看芮雪,芮雪却一直在望着逄叔匆匆离去的身影,沉思不语。
等她们回去,凑巧少爷正在芮雪的房间里。芮雪淡淡问好之后,随即在床上一躺:&ldo;真累啊。&rdo;
少爷却跟了过来,在芮雪身边坐下,芮雪立即闻到那股味道,象是药水和香料混合的味道。少爷抓住了芮雪的手,使劲捏着,令她感到有些突然。
少爷瘦长脸,眼睛不大,永远一幅迷惘的样子。此时他这么近地靠着她,上身几乎压在她身上,芮雪突然觉得这张脸极为陌生,和自己印象中的少爷颇不相同。
&ldo;雪妹,委屈你了。&rdo;少爷满脸愧疚,&ldo;但我也有苦衷啊,要请你谅解。&rdo;
少爷从来没有温柔如许,就这一句话,已拨动了芮雪的心弦。她心中一暖,这么多日子的委屈,顿时化作泪水,夺眶而出。喉头哽咽着,居然说不出话来。
少爷柔声安慰,纤瘦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肩头,夫妻间第一次如此亲近,芮雪一颗心怦怦乱跳,难以自已,她只是默默等待着,等待着他向自己敞开心扉。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然而仅仅是徘徊在这样静谧的氛围中,已经让芮雪很欣慰了。她希望这一刻为她停住,永不逝去。
蓦地,房门被推开,小柳儿一脸喜色跑了进来,&ldo;三太太!&rdo;她高声喊着来到床前,没想到少爷也在,顿时嗫喏着说不出话。少爷却未发作,他坐起身,和颜悦色地看着她:&ldo;小柳儿,什么事这么高兴啊?&rdo;
&ldo;少爷,您也在呀。没什么的,我来问问三太太有什么事没有。&rdo;小柳儿很机警,一点也没有惊慌。
&ldo;那你们先聊会,晚上我过来吃晚饭。&rdo;少爷站起来,整整衣服,也没看芮雪,独自走出门去。
&ldo;说吧,什么事?&rdo;芮雪脸上的红潮褪去,看少爷已经走远,她连忙问小柳儿。
&ldo;逄叔已经给少爷收拾好了书房,少爷要用功了。逄叔还给他在书房准备了床呢,说是学得晚了可以在书房休息呢。&rdo;小柳儿一边过来帮着收拾花瓶,一边说。那花瓶个头很高,芮雪一个人弄起来很费劲。
&ldo;书房不是早就有吗?怎么还要收拾?难道咱们家还要考取功名不成?&rdo;芮雪知道少爷本就不喜欢读书,读书不过是个幌子。他更喜欢古人那些吟风弄月的诗词歌赋,而对于制艺不感兴趣。
&ldo;不知道,逄叔让我们去收拾的,搬进去好多的花草和文房四宝呢。还有那些书,累死了。&rdo;
芮雪冲她嘉许地一笑:&ldo;你那胳膊腿的也太苗细,跟柳条似的,要好好加强呢,要不的话,将来抱孩子都抱不了。是少爷让收拾的,还是老夫人的意思?&rdo;
&ldo;不知道,少爷没在,老夫人倒是过来看了一眼,见你和二太太都没在,问你们去干吗了,逄叔说他吩咐的,没让叫你们俩,老夫人才没说什么,寒着脸走了。三太太你不知道,当时我们几个都低着头干活,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直到老夫人离开。&rdo;小柳儿说着,兀自心有余悸。
&ldo;那看来是少爷的意思?可他从未说起呀。等我问他。&rdo;芮雪沉思着。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少爷原本只是私下里躲着自己,现在则变本加厉,干脆自己找个地方避开自己。芮雪相信那是为了避开自己,不行,一定要问问他,到底做何打算。那么刚才他来主动找自己,是因为心内愧疚吗?他不是说晚上会过来吃饭吗?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少爷回来时,脸上居然带着笑。&ldo;回来了?洗洗手开饭吧?&rdo;芮雪凑上来,接过他的棉外套,问他。
&ldo;好啊,叫小柳儿上饭吧。&rdo;芮雪不知道别的大户人家是怎么吃饭的,甘家连老夫人在内一共四位主子,但吃饭却不见面,据说是老夫人不喜欢和儿媳妇一起吃,于是各吃各的,都在自己房间里吃。只有少爷,往往奔波于三者间,没有定点,不过还是在老夫人那里多些。
&ldo;你今天不用去老夫人那里了?&rdo;芮雪问他。
&ldo;不用了,我给逄叔说过了。&rdo;
饭开上来,芮雪吩咐小柳儿拿点酒来,就让她离开:&ldo;你去吃饭吧,我和少爷吃完饭会叫你的。&rdo;这就表示如果不叫她,她最好不要进来。已经跟了芮雪一段时间的小柳儿听得明白,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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