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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的黄昏一（第2页）

实际上在他和苏晓樯看来这个巷子似乎有四百米长，一眼只能看见尽头有隐约的亮光。但楚子航明白在现实中这条巷子只有五十米，这是一个小型的尼伯龙根或者说是某个尼伯龙根的一角，他们早就跑到了这个尼伯龙根的边界。

他是带着奥丁烙印的人，苏晓樯跟着他，是不可能走出去的，所以楚子航才会一把把苏晓樯推出尼伯龙根。

这是混血种和龙族的战争，还没到人类插手的时候。

他横着钢管，缓步走向奥丁。

“神，你是来杀我的么？”他冷眼看着全身环绕着雷霆的神，淡淡地说。

但神没有回答他，兜帽下一双赤金的瞳孔炽烈而锐利。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让我来这里，但这一切都不重要。”楚子航轻轻的摇头。

下一刻他整个人如同矫健的猎豹般跃起，在半空中高举钢管鹰隼般朝神发动扑击。

神缓缓抬起头，赤金色的眼睛看着这个凌乱落向自己头顶的黑影，眼中只有轻蔑。

“唯一重要的是，这是我跟你算总账的时候，今晚我们之中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在楚子航落向奥丁的前一刻，他低声说，双眼仿佛被火焰点亮，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双瞳灿烂如同流淌着黄金。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们脚下传来巨大的震颤，伴随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地面先是出现常人不易察觉的裂痕，而后那裂痕迅速蔓延，如同蛇一般在潮湿的地面上游弋，扩大。随后狂风拔地而起，卷着雨水和沙尘一同冲向天空，扶摇直上。楚子航满耳都是地面崩裂的咔咔声，他还未落地，就看见神带着游移的电蛇坠向下方的深渊。

地面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分崩离析，碎石如同爆炸般四处迸溅。楚子航见过这种景象，和六旗游乐园的那一回相比，这一次发生的更加迅速，根本不给所有人反应的时间。他如同被猎人打中的鸟儿，坠向下方的黑暗。

他死死地盯着一点亮光坠向地面的深处，那是神的亮光，随后他被自下而上的狂风掀起，世界在他周身旋转。极度混乱之中，他眼前漆黑一片满耳都是狂风呼啸的声音，时而感到有密集的雨水撞在他的脸上，时而又觉得有无数细密的雨丝和他擦身而过。

回过神来时，他发觉自己整处于一个漆黑宽阔的空间。沙石在他头顶坠落，黑暗中他和神对峙着，雨水从他们头顶的那个空洞坠下光亮也从那里投下，照在他们面前的空地上。雨水汇集成细小的水流在他们之间流过，仿佛全世界的水从洞口坠下，涌动着要把这个空间给吞没。

周围的承重柱跳荡着电火花，这里是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地面崩塌时碎石在他们周围堆积成一个环形，分割出一个宽敞的空间，就好像是他们的格斗场一样。神始终披着那件黑袍，被电蛇所环绕着，风在他们周身游走，电光不时地照亮他的身体，露出黑袍下层层叠叠惨白的裹尸布。

楚子航没再说什么，他想说的话刚刚就已经说完了，轻轻挥舞钢管。他心里有些惘然，不知道这具还未觉醒的身体能否撑住接下来的战斗，还有些后悔，要是今天带着村雨就好了。似乎是芬格尔在《东瀛斩龙传》中写的，男人在迎来自己盛大的结局的时候，应该有一把趁手的武器。这是他最盛大也最符合他心意的结局，唯一可惜的是，他唯一心仪的武器没在身边。

他深吸一口潮湿而微凉的空气，朝着神发起冲锋。他挥动钢管摆出西方剑术中牛式的动作，双手交错举在自己的侧脸，钢管的一端直指神的身体，一头冲进雨中。

寂静在一瞬间占据整个空间，将他们之间的杀机压迫到极致，楚子航的眼睛始终盯着神，可神忽然在他视野中消失了。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某种言灵，可能是校长的“时间零”，他的身体迅速做出反应，这种时候无论是他最近学到的欧洲剑术还是一直学习的日本刀术都失去应对的资格，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周围挥斩出一个巨大的圆来保护自己。

钢管挥动，带着银亮的弧光在他周身展开一个巨大的圆。

果不其然钢管的前段在挥到面前的时候传来剧烈的震动，随即金属相撞的声音在他眼前炸响，他挪动步子，合身扑向那个地方。

但是他扑了个空，楚子航扑倒在湿滑的地面上，手里攥着那根钢管，随后那股子极具压迫感的寂静消失，潮水般的雨声再度充斥整个空间。神的身影出现在楚子航的身后，背对楚子航，垂下炽烈的黄金瞳，凝视着手中的剑。在扭曲的剑身上，有一丝鲜红的血在缓缓流淌。

钢管无声地开裂，在地面上滚动发出悉悉索索地声音，楚子航在地板上挣扎着蜷缩起身子，小股的血流在他腹部流出，在身下的积水中形成巨大的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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