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气结,却也不好发作,毕竟人家不用他负责,省却了他许多麻烦,他应该高兴才是。
“凤鸣还有能力劫法场,救下墨染,怎么会有生命之虞呢?”太子冷冷地道,“你还是先忧心自己罢。”
苏霁听此,面带喜色:“凤鸣还活着?还去劫法场了?”旋即觉得不对,一个逆贼被劫走,在太子面前她怎么能表现得那么高兴呢?于是苏霁立时扭转了脸色,颇为遗憾地道,“这个凤鸣实在太大胆了,竟胆敢劫法场!而这个墨染更是罪大恶极,竟被劫走了!”
苏霁虽这么说,心里却高兴极了。在她初入这世界的一年,在她最惶恐彷徨的一年,是凤鸣在她耳边叨叨叨,让她在这个孤寂的世界感到了一丝温情。
现在知道他还活着,苏霁的心里怎能不高兴呢?
太子如何能看不出苏霁的真实态度?他如鲠在喉,冷冷地道:“苏司药,两个月了,本宫交代给你的任务,怎还不见你动手?”
苏霁不解其意,道:“那萧贵妃已经失宠了呀,我还能怎么做?”
“萧贵妃失宠与你有半点干系么?”太子阴沉着眸子,淡淡地道,“何况,父皇的恩宠本就如潮涨潮落,这时厌倦了,下一次便又喜欢上了。本宫要的是,萧贵妃彻底的倒台,再也起不来。”
“这任务难度也太……太高了吧。”苏霁道,“萧贵妃的宠辱,代表了皇上对整个梁王党派的态度。要想萧贵妃彻底倒台,须得梁王整个的势力倒台。让我一个人,对打对方整个派系?”
苏霁摇头叹息——太子也是真敢想。
“怎么?做不成?”太子冰冷的眸子直盯得苏霁瘆得慌,“那就……”
“没没没。”苏霁赶忙道,“难是难了点,但也并非不可以啊。”
“那就好。”太子定定地看着苏霁,道,“本宫等着你的好消息。”
苏霁闻言称是,头皮发麻地走出了书房,却未见太子用难以言说的复杂眼神,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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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霁刚回到司药局,便看门口,一个老嬷嬷端着个红色的托盘,向苏霁行礼道:“老奴给苏司药请安。”
苏霁是认得那老嬷嬷的,她是太后宫中的大侍女,陪着太后风里雨里走了几十年,在宫中地位颇高,连皇上面前都是不必跪的。于是苏霁不待嬷嬷行礼,便立即上前去扶,道:“嬷嬷多礼了。”
那老嬷嬷便开始讲正经事,道:“苏司药,太后生日宴在即,特命老奴来给苏司药递一份请柬,请司药务必赏光。”
苏霁含笑收下了那请柬,与嬷嬷寒暄了一阵,嬷嬷便自走了。
苏霁回了自己屋,看着那烫金的请柬,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现在剧情已经被完全打乱,可赵嘉柔和张玄晴仍旧像剧情里一样,成为了好姐妹,并在月下说出了同样一番话。那么会不会,她们也会像剧情发展一样,反目成仇呢?
而张玄晴第一次陷害赵嘉柔,就是在一次宴会上。她买通了负责宴会的侍女,使其搭建傍水的舞雩台时,故意修建得不够牢固。赵嘉柔在舞雩台上一舞倾城,在舞到最高光的时候,舞雩台轰然塌陷,赵嘉柔落入冰寒的湖水中,在冰冷的水中泡了足足半个时辰,由此落下了寒症,再不能舞。
那么这次,张玄晴会不会用同样的方式去害赵嘉柔呢?
在宫中负责宴会事宜的,正是苏霁的顶头上司——王尚宫。苏霁想到此处,连忙抱着一堆账册,奔去王尚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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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宫局,本是六司总管之处,却如雪洞一般,质朴无华。
“苏霁,你怎么来了?”王尚宫只淡淡扫了一眼苏霁,问道。
苏霁笑道:“司药局账册上有些不打紧的事宜,便想来请教一下尚宫。”
王尚宫本是贫苦人家出身,每月还要给家里寄钱,吃穿不如那些名门贵女般阔绰便罢了,纵是和苏霁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相比,都差了一截。不过她这回却戴了个翠色镯子,成色倒还不错。
王尚宫淡淡地应了一声,像是在思索什么,许久才道:“苏霁,听闻你和太子……”王尚宫抬眼看了眼苏霁,问,“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苏霁倒是一愣,没想到平时敦肃庄重的王尚宫也有八卦的一面,于是笑道:“当然是假的啦。”
王尚宫沉了脸,又问:“当真?”
“自是当真。”苏霁郑重其事地道,“太子殿下那样光风霁月的人,哪是我们这样的人能攀上的呢?”
王尚宫的黑眼珠儿转了转,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她略翻了翻苏霁拿来的账册,不经意地跟苏霁提起:“楼女史的事情,原是她不对。但我寻思了一晌午,这么个事也不至于碍了她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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