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都还没有醒啊……又还在发烧……”
就在他们昨晚休息的那个角落的不远处,裴筱双手合十,拦着面前的众人,一遍遍地鞠躬,恳求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外面随时都可能再有空袭,求求你们,不要赶我们出去……”
见裴筱急得就快哭出来了,大伙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纷纷左顾右盼,希望有人可以在这时候替自己出个头。
很快,就有人跨出了人群。
“裴老板,谁都有亲眷爱人,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
说话的老者约莫五十出头,看着像是防空洞里临时带头的,他一开口,所有人便噤了声。
他能叫出裴筱的姓氏,裴筱看他也眼熟,大概是之前巷子里的街坊。
见对方一脸为难的样子替自己说话,裴筱也略略松了口气,连连鞠躬致谢。
但就在下一秒,老者却话锋一转,语气也突然强硬了起来。
“但你也该体谅体谅我们。”
“他病得这么重,还不知道会不会传染——”他说着转身,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人群,“不是我想为难你,可你看看,这洞里有老人,有孩子……”
“能躲到这里来的,谁都不容易。”
“这洞里不通风不透气,真要是害了什么疫病,可怎么得了?”
老人说罢叹了口气,身后的人忙附和道:“是啊,是啊……”
“听说了吗?郊外就是一场空袭后,尸体没人处理,便生了疫病……”人群七嘴八舌地议论道:“炸弹都没炸死的人啊,一场瘟疫过去,几个村都死绝了……”
“太惨了……”
“就是,就是……”
“那至少、至少等他醒来……”见众人再次上前,裴筱紧张地张开双臂,把尚在昏迷中的沈璁护在身后,“只要他一醒,我就出去请大夫。”
“也许……也许只是寻常的风寒呢?”
“谁家风寒能病得这么重啊?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都不省人事了,肯定是不得了的大病!”
生死大事面前,所有人都变得异常警惕,他们吵嚷着,叫嚣着往前冲,不是对裴筱有什么意见,而是要把沈璁赶出去。
裴筱疲于应付面前的汹汹民意,不可能面面俱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小个子的年轻男人悄悄越过他,溜到了沈璁身边。
直到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恐惧的惊呼——
“天、天、天……天花!是天花!!!”
小个子吓得跌倒在地,脚后跟拼命踢蹬着往后退,场面瞬间失控。
“怎、怎么可能……”
裴筱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沈璁……
不是着凉了而已吗?
好好的,怎么可能害上这样的病?
就算没有亲眼见过,但只要是要吃过十几年闲饭的人,谁不知道——
天花不止传染,还要命。
裴筱知道,防空洞里人自然也明白。
就在他喃喃自语时,众人先是惊恐地后退,但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
躲在这里的,大多都有妻儿亲眷,不可能因为害怕,就把一个染了天花的人留下。
很快有男人上前,豁出去了也要把这可怕的瘟疫扔出去,就算搭上自己,也好过全家陪葬。
裴筱瘦弱的身板怎么可能抗住这么多年轻力壮的男人,尽管他拼命想拦着,但很快还是有人越过了他。
“真的……真的是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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