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点头:“也是,若真是无辜被累嫁进府的,也是个可怜之人。”
等到银针疏通经络的时间里,府医又提到从外面听来的传闻:“郁三小姐入府前似乎还被家中姊妹推入了湖里,怪得身子骨那么弱,吹一吹风就受不了。”
萧祁泠掀起眼皮,想起方才来暖阁路上发生之事,墨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笑意:“是啊,不仅体弱,胆子也小,娇气得很。”
另一端,郁南卿一沾到柔软的榻就不想起身,懒洋洋握在美人塌上一动也不想动。
宁王府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不仅有萧祁泠这位女扮男装的主人,还有暖阁这种冬日的好东西,郁南卿就算再有钱,也未曾享受过,心中连连感慨。
旁边伺候的丫鬟已经来问了好几回是否要更衣入水,郁南卿皆以等萧祁泠一块为理由拒绝。
浑身都被暖意包裹,郁南卿在榻上小憩片刻醒来后,仍未发现萧祁泠的身影,想起萧祁泠之前对她的捉弄,颇有种上当受骗的愤懑。
但她又不想离开这儿,正犹豫时,珠帘被挑开,府医拎着熟悉的药箱从里头的隔间走出来,见到郁南卿后唤了声王妃,而后指向里头:“我得去配一副药方,劳烦王妃替我看顾殿下。”
郁南卿不知道抱着她还能健步如飞的萧祁泠有什么值得看顾的。
直到她踏入里间,看到萧祁泠背上排列有序的细长银针时,脑中忆起外界对于萧祁泠中毒之事的传言,她静静看了一会儿,听到萧祁泠唤她:“过来。”
郁南卿走过去,半蹲下身说明来意:“是府医让我过来的。”
并不是她主动的。
萧祁泠伸出手在郁南卿脸颊上揉了两下,问:“方才又睡着了?”
郁南卿神色怔忡:“啊?”
“都留印子了。”衣袖垫在脸下时间一久,映出几道红痕,像是受了什么欺负一般,却还不自知。
走到哪睡到哪,没有半点防备之心,也不知道是如何从国公府活下来的。
“清醒了吗?”萧祁泠见她点头后,笑意加深,“既然清醒了,就过来帮我把针拔了。”
郁南卿刚要上手,谁知抬头间,猝不及防看到白皙胳膊下露出的一小片鹅黄亵衣,呼吸顿时一滞。
“太、太冒犯了。”郁南卿狠狠闭了一下眼,果断止住手,“我手艺不佳,还是等府医回来替殿下拔针吧。”
萧祁泠见她停下,正奇怪,侧头顺着郁南卿的视线,继而反应过来,了然笑道:“这些针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郁南卿咬了下唇,只觉得暖阁内的温度越来越高。这些针确实不会吃了她,可萧祁泠就不一定了。
她还记得萧祁泠让她今晚侍寝的话。
郁南卿不答,萧祁泠便极有耐心的等着她,唇边笑意加深,很是期待郁南卿的反应。
郁南卿只能硬着头皮说:“不怕。”
“乖。”萧祁泠低声哄,“既然不怕,就替我把针拔了。”
郁南卿本想说让丫鬟来,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已是萧祁泠名义上的王妃,让丫鬟来似乎有些冒犯。
宁王妃深吸了口气,竭力忽视萧祁泠散开的大片肌肤,握住银针快速的往上拔,不敢有丝毫的停顿。
萧祁泠侧头教她拔针顺序,此刻侧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微热气息落至耳畔时,郁南卿忍不住缩了缩。
拔出的其中一个针孔在郁南卿除针过半时渗出血珠,郁南卿手一僵,顿时不知该不该往下拔。
然后,她听到一声很低的笑。
郁南卿本就紧张的心高高吊起。
“继续。”萧祁泠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经络活通后的惬意。
郁南卿又小心翼翼的继续。
越是往后,便越靠近背臀,府医丝毫没有因为萧祁泠的身份而手下留情,郁南卿想装作目不斜视,但眼角的余光已经撇到微微凹陷的腰窝。
萧祁泠的身体因常年习武略显清瘦,不会像男子那般有大块爆发力极强的肌肉,平躺着时,一身雪肌真真正正展现出何为金枝玉叶。
但郁南卿在成亲当晚就见识过萧祁泠一剑封喉的本事,自然不敢小瞧。那层白皙滑腻的肌肤随着拔针的动作晕出一层胭脂般的粉,宛若危险而又美艳的海妖设下的陷阱。
郁南卿的手确实开始抖了起来,她迅速拔出最后几根针后,忙低下头:“好了。”
“好了?”萧祁泠意有所指的反问。
郁南卿不解,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收拾银针,于是把拔下来的银针在盘里随意一揽,全堆在一个角落敷衍了事。
萧祁泠的唇角微微一动:“还未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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