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毒酒
四十年代初,在香港东北部的一家温泉旅馆内,两个男人正斗鸡似的互盯着。天虽然不是很热,但他们的头上却冒出了一层又一层汗水,擦也擦不完。他们身前的茶桌上放着两只酒杯,杯子里各装有八成透明如水的液体。两只杯子从装的水,到外形、位置等都过于神经质的均等,给人一种异乎寻常的感觉。
这两人都是这家旅馆里的温泉疗养客,一个是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灰白的长脸有些呆头呆脑,个子像瘦竹竿一样。另一个则是年仅二十四五岁的美青年,显得机灵、聪明,却又天真无邪。瘦竹竿样的中年人叫管岗,是个画家。英俊的年轻人叫秦利,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两人互盯了一会儿,管岗说:“你到底愿不愿意离开杨花?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秦利坚决地摇了摇头,让他离开美如西施般的杨花,还不如一刀捅了他呢。
他们本是来温泉疗养的,没想到却在这里邂逅了一个美丽的天使杨花。他俩同时疯狂地爱上了她。杨花对他们俩都有好感,难以决定取舍。两个男人就决定用喝毒酒的方式进行决斗。
管岗见秦利不肯相让,两只小眼睛里顿时射出两道凶光。他把面前的酒杯往外一推说:“好,你先挑,我已经按照约定,在你来这里之前,给其中的一只杯里加上了致命的毒药。”
秦利微微点了点头,朝桌上伸出了右手。两只酒杯完全相同,秦利的手仅仅向左或向右偏上两寸,霎时间的侥幸,便决定他是不是还能活着。哪个杯子有毒呢?秦利的脑门、鼻尖上都渗出了汗水。他的手来回哆嗦着。管岗也比秦利好不到哪去,随着秦利的手忽左忽右,他的气息时急时缓,心像要破碎了一样怦怦乱跳。
“快点!”管岗忍不住叫了起来,“你害怕了,你想从我的表情上看出哪边的是毒酒,那是怯懦!”
秦利的嘴唇哆嗦着,他把眼睛一闭,毅然伸手端起了一只酒杯。没有血色的脸猛地往上一仰,杯子里的液体流入牙缝,喉管咕嘟咕嘟地发出声响。蓦地,闭着眼的秦利听到一种奇异的声音。那声音混杂在山涧的激流声里,像是呼哧呼哧的气喘声。他心里一惊,睁开了眼。只见管岗瞪着像魔鬼一样鼓出的鱼眼,死死地盯着剩下的那只酒杯,肩膀不正常地一起一伏,脸上的汗水像下雨一样不间断地往下淌。秦利明白了,自己在这场生死决斗中赢了,他喝的酒没有毒。管岗用颤抖的手端起了剩下的那只酒杯,慢慢地朝干涩的嘴唇靠去。时间犹如定格了一样,过了足足有两分钟,那杯毒酒还没有被管岗喝下去。
“怎么?害怕了吗?”秦利嘲讽地笑着说。
这一句话激起了管岗的自尊心,他把心一横,鼓起最后一点气力,终于将那只毒杯端到了唇边。忽然,一只筷子从空中飞过,只听得“啪”的一声,酒杯从管岗手中跌落,掉到地板上摔得粉碎。
“你干吗?”管岗瞪着秦利愤怒地问。
“算了,你只要离开这里就好,用不着把老命扔到这里。”
管岗默不做声,将屈辱和生命在天平上称量,还是生命重些吧。
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二十五岁的漂亮女人,漂亮的衣服上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馨香。她红着脸小声地问:“我能进来吗?”
“哦,是杨花姑娘?进来吧,我们已经结束了。”秦利笑着站起身。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呢?”杨花好奇地问。
两个男人不知该如何回答,久久哑然无声。管岗霍地站起身,转身便跑。眼看就要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了,却又转过头恶狠狠地说:“柳寡妇,永别了!”
“柳寡妇是谁呀?”秦利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给弄糊涂了。
杨花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她叹了口气说:“想不到管岗这么有心计,连我的底细都打探出来了。”
秦利困惑地说:“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杨花颓然坐在沙发上,讲述了自己的一段往事。原来她真名叫柳叶儿,父母过世得早,她跟着一个贫穷的远亲生活。或许是这个缘故,她对金钱怀着极其强烈的贪欲。在那里,她开始了自己的初恋,只因为初恋的男人说自己有钱,会让她幸福的,可后来,她却发现那家伙是个穷光蛋,就毅然离开了他。十八岁那年,经人牵线,她嫁给了百万富翁凌无法。凌无法比她大了整整四十岁,其貌不扬。而且,是个为赚钱一味想钻法律空子的恶棍。但是,柳叶儿还是嫁给了凌无法,因为她太喜欢他的钱了。可是后来,凌无法触犯了法律,被判了刑。一年后,患病的凌无法就在狱中一命呜呼了,柳叶儿和她的孩子凌根就成了凌无法遗产的继承人。在百万巨富和妙龄孀妇的诱惑下,求婚者接踵而来,柳叶儿知道这些人多是冲着钱而来的,非常反感,就将凌根托付给心地善良的奶妈,一个人改名换姓地到温泉旅馆疗养来了。没想到在这里一下子遇见了两个让她倾心的男人,其实两个男人当中,她更喜欢秦利一些,到底是年轻又英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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