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选择。赵盼盼在信里诉苦:找对象哪里就那么容易了,她在我们家这边风评又不好,谁会愿意娶她?现在她天天来我家门口闹,我妈妈急得嘴边长了一圈火炮,这事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处理完,你先告诉李顺昌,叫他先别惦记我了,我一时半刻回不去。唐珂读完叹口气,这是她头一次了解到赵盼盼家里的情况。没想到也是一地鸡毛。不过,她忽然想到了方登。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这俩不是挺般配?不过这事还得让赵盼盼他们拿定主意。唐珂唰唰写了一封信。谭斯年忙完进屋就看到唐珂抱着一封信,笑得像只狐狸。“我出去一趟。”
嗯……又有人要倒霉了。赵盼盼回信也快,她们家是巴不得有人赶紧收走那疯批女人。唐珂得到信,抓了两块从城里带过来的桃酥,晃晃悠悠去村西头孙媒婆家。“孙婆婆?”
孙媒婆笑应一声,走出来,发现是唐珂愣了一下。“我从家里带了些吃食,拿过来给大家都尝尝。”
唐珂把桃酥递出去,余光就看到屋里乌泱泱挤了不少人。“家里有事?那我就先走了,这桃酥婆婆你收好,别让它受潮,受了潮就不好吃了。”
“嗐,哪儿有啥事啊。”
孙媒婆收了礼物,态度自然很好,“就是叫了些人,商量着瞅瞅到哪儿去给方登找个新媳妇。”
“老方家又要找新媳妇了?”
唐珂佯装惊讶,“来了这么多人,看来要嫁闺女的人家还不少呢!”
“啥啊?”
孙媒婆长叹一口气,摆摆手,“这可不是来嫁闺女的,是我上赶着,好不容易叫过来,让她们给我介绍介绍年轻小姑娘的,方婆子要求高,方登这孩子……唉……”孙媒婆不好意思再明说,但唐珂听到这里也能猜出他话里隐藏的意思。老方家臭名昭著,方登自己又不争气,方圆百里之内谁敢把闺女嫁到她家?她笑笑:“也是,那真是为难你了,不过……我忽然想到前几天盼盼写信说她家那边有个人,倒是着急找婆家呢,只是这姑娘是个二婚的。”
“二婚咋啦?”
孙媒婆眼睛一亮,“方登也是二婚,他们家条件又不算太好,方婆子还指望要个未开封的黄花大闺女?”
她一把拉住唐珂,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你这消息靠谱不?”
“赶紧把人介绍给我,我去牵线搭桥,万一成了也算你的一点的善缘啊。”
“靠谱。”
唐珂拍着胸脯,“能不靠谱吗?”
“但是……”她满脸迟疑,犹豫片刻小声说,“还是算了吧,方婆子跟我关系不好,别回头她再以为是我耍手段,坑害她们。”
“那不至于。”
孙媒婆连连摇头,“她真要是这样说,到时候我替你说理去。”
“算了吧……”见唐珂还是犹豫,孙媒婆急得不行:“要不这样,这事不让你出面,我也不提你的名字,真成了我把收的礼送你一半,这总行了吧?”
等的就是这句。唐珂藏住笑容,为难地点点头:“行。”
孙媒婆行动也快。唐珂就给了个地址,没过几天村里就传出了方家要娶个城里媳妇的消息。晚上吃饭,叶秋蝶提起这事,谭斯年边往唐珂碗里夹火腿,边看她。后者也不心虚,装模作样感慨一句:“真厉害!都二婚了,还能娶到城里媳妇!”
方婆子面上有光,喜宴摆了足足三大桌,结婚那天唐珂领着谭斯年贸足劲往里挤,足足给谭小月抓了两大把糖果。当然,她也看到了传说中把赵家一家子堵得出不了大门的女人,王如意。她个子很高,皮肤黑黑的,胳膊又粗又壮,脸盘子比唐珂大了足足一圈,一双杏核眼透着锋芒。真魁梧!唐珂不由得想,往后王如意和方登万一动起手来,方登能像拿捏上一个老婆那样,轻松拿捏她吗?下一秒,现实就给了唐珂答案。王如意一把将还在灌酒的方登拉到自己身边,拽着他直奔王家亲戚所在桌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方登就像砧板上的死鱼,压根没有反手之力!唐珂不禁缩缩脖子。拉着还在舔糖果的谭小月返程。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赵盼盼。“盼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盼盼脸颊瘦了一大圈,眼下是一大片乌青,看得唐珂直担心:“怎么没精打采的?被里面那位闹得?”
赵盼盼努力打起精神:“算是吧。”
“好了,放松点,人都已经嫁到乡下了,往后就不会再去打搅你哥了。”
唐珂拍拍赵盼盼肩膀,说到这里,她还有些疑惑,“王如意这人瞅着心高气傲,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心甘情愿嫁给乡下人的,你们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
赵盼盼答道,“就是告诉她村里要分自留地,往后谁手里有地谁就有话语权,她在城里也没什么好去处,来村里拿一块地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原来如此。“对了。”
唐珂结束关于王如意的话题,开始聊起正事。“前几天罗文彦给我送了一份数学材料,我看还不错,这两天我忙着分自留地的事,没什么时间复习,不如你先把资料拿去看看?”
“不用了。”
赵盼盼眼里忽然蒙上一层悲伤,她垂下头,很小声说,“珂珂,我不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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