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鸣垂下眼,再次刷新了一下界面。
还是一条新消息也没有。
林子晋的倔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而他身上那种隐隐拒人千里只外的距离感更是玻璃罩似的罩在了他身上,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他开始有点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靠着这一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结束的婚约,成功地将那人心里结实的防线撬开一道缝。
裴鸣的指尖悬在“通话”键上,纠结了几分钟,到底还是没按下去。
他付了司机钱下车,在楼下抽了支烟后才回到客房门前。
刷卡机发出“滴”的一声响,裴鸣轻轻推开房门,却没听见屋中有什么声音。
卫生间也没有水声。
这是睡了吗?
裴鸣眉头蹙了下。
他将衣服挂在门口,还没走几步,便被白色瓷砖上的鲜红色刺了下眼睛。
这是
红色的血点呈喷溅状,痕迹一直延伸到了卫生间门口才消失,一路上星星点点,不难想象得出那人踉跄向前的身影。
裴鸣脸色一变,连忙快走几步上前绕过沙发,就看见林子晋蜷缩在上面紧紧闭着眼。
旁边的茶几上堆着好几张纸巾,
上面全是斑斑点点已经开始氧化变成褐色的血迹,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他唇舌干燥,手脚发凉,几乎颤抖着指尖去试探那人的呼吸,在察觉到轻浅的气息拂在手上时松了口气,后退几步腿软得险些跌坐在地上。
林子晋睡得很沉,没有向往常一样惊醒。
裴鸣站在沙发前垂眸看了他半晌,将茶几上带血的纸巾全带去丢进了卫生间的垃圾桶,却在洗手台上看见了被水稀释的淡红色。
他流了好多血。
哪里受伤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裴鸣兀自站在洗手台前,无比后悔自己走之前因为脑袋发热和那人呛的几句声。
明知道他身体不好,还
他面上沉着冷静的伪装悉数消失,狠狠地抹了把发红的眼眶,困兽似的呜咽了一声。
流血的时候他在害怕吗?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客房里,没有人可以求助,也没有人安慰他,陪他说几句话。
裴鸣给他披上一件外套,将人囫囵往怀里一抱便向电梯冲去。
好在酒店门口一般都有出租车的泊车位。裴鸣连忙拉开一辆车的车门,语气急促道:“去最近的医院。”
出租车司机被他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来劫车的,支吾地应了一声后踩着油门向远处驶去。
裴鸣小心地捉住那瘦削而冰凉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手心里。
好轻啊,他想。
就像一阵烟似的,说不好什么时候就突然消散了。
怀里的人睡着时一向安安静静的,睡相很好,在床上会蜷缩成一团,看上去很没有安全感。而自己总愿意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悄悄将人抱住,第二天早上早点起来,假装昨晚偷偷揩油的不是自己。
明明平时那张嘴骂人这么厉害,可睡着时却显得很乖顺,连眉眼都温柔了几分。
裴鸣心里又酸又涩,微微俯下身,在林子晋的脸颊烙下一个吻,刚抬起头,林子晋的眉头便轻轻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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