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完,魏垣垂眸轻笑,抿一口杯中热气腾腾的乳茶:“绿茶烹煮,这味道还从未尝过,那些蒙顶茶叶原产自蜀中,佐以牛乳倒有些南北融汇的意味。”
说罢,他推开窗扇,关切道:“车厢狭小,用炭时要格外注意,怎能只开一条窗缝。”
“喏,门还敞着呢,大人竟也没看见?”纾雅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向另一面。
“大意了。。。。。。”
谈笑之余,纾雅忽地面露苦色,收回伸出窗外的手臂,捂紧腹部。魏垣见状赶紧绕进车厢。
“大人不必惊慌,我只是信期将至,想是今日会来。。。。。。”纾雅舒展眉宇,宽慰道。她能肯定这是月信前兆。
纾雅既身染寒症,每逢信期必定腹痛难受,先前伍必心诊过,为此魏垣还勒令她不可食寒凉之物。
一旁雪魄附和:“王爷有所不知,女子信期不是每月都准的,出京后一路车马劳顿,更是掐不定时日,就连雪魄自己也不稳。”
魏垣心中忐忑,放低声音叹道:“我还以为是伤口在痛。”
他不甚了解,却也听说过一二,知道女子来月信最宜饮用姜茶,趁还未驾马,迅速折回旅店采买了些。
主家正愁近日生意不好做,谁知忽遇贵人,遂满心欢喜地熬煮装罐,一步到位,连汤带锅正好可以放在炭炉上保温。
马车按约定在午时到达河畔。
昨夜搏斗过后,满地伤兵,队伍不再赶路进城,就地扎了营帐。待魏垣行至河畔时,伍必心已安顿好重伤者,皆卧辎车并由医士照料。
不知伍必心怎么劝解郑普的,不到一日,二人竟能谈上话。
魏垣勒了马后,纾雅随即下车,来到郑普身前弓身行礼,为魏垣昨日冲动致歉。他见纾雅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遂不与她计较。
只是纾雅瞧他那受箭伤的右腕被布带层层裹紧,想来十天半月也拿不动刀剑。
郑普昨日气得不轻,眼窝凹了,连胡茬都长得更密,言语间不带好气,可还是得无奈请安。
“怎么他今日还愿意给个好脸?”魏垣经过伍必心身旁时耳语一句。
伍必心道:“这一路,必心每夜留意他的动向,发觉此人嗜酒,三天两头小酌一杯。于是,我与郑普把酒言欢,他肯赏光,不知抖了多少心里话,但是耗费了魏兄几坛御酒,还请宽恕啊。。。。。。”
魏垣并不好酒,那几坛,明面上是他要带,实则都会落入必心之口,他原本就不在意。
二人相视一笑,相较于原先扮浪荡扮轻浮的蠢办法,投其所好还是奏效得多,不过先前缺少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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