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雅从放空中回转,呆滞转头。
她刚刚在脑中构想了魏垣暗中经营的势力,若说达到了需要掩藏的地步,少说也有数千精兵,数目不小,足以抵挡边境小部落偷袭。
边境募兵本就不易,他又是如何绕过祁家耳目获得了那些。
“只是不够暖和,想再烤烤。。。。。。”纾雅想要问他,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可她不善掩藏心事,忧虑二字已然写在脸上。
魏垣轻揩额上汗珠,见她那不诚实的模样,轻笑。
上回他打趣纾雅时,被她推搡了一把,不过这次,她并没有面带怒色。
纾雅放下烤火时撩起的衣袖,掸掸衣裙,就这样径直走到魏垣身前,双唇未启,手却递出了东西。
魏垣坐在床沿,抬眸打量她一番,随后视线落到她手上,两指间夹紧了一张薄笺,他心中顿时明了。
“怎么在你这儿。。。。。。”魏垣笑意收束,即刻接下。自己醒过神后翻找许久未见,本以为早在打斗时掉落,或许已被郑普拾到,不曾想竟在她身上。
“陇州城那夜我失眠了,见过大人接信。”纾雅解释道,“其实在京城时我就向晏锦打听过,猜到个大概,只是大人一直想瞒我。”
她知道魏垣并非粗心之人,此番弄丢信笺,原因还得从自己那难缠的寒症说起。
“猜?仅凭他人胡诌能知道什么。。。。。。”魏垣喉头干涩,又道:“还是不要卷入其中为好,往后若是出事,也好有条后路。”
好意“投诚”,又换来一句撇清,纾雅不理解为何他为何连自己也妨,他表现得很喜欢自己,骨子里却还是他人勿近。
“纾雅无法在京中立足,决定北上肃州时我们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说罢,她趁其不备抽回那张信笺,转身来到暖炉旁丢弃,木炭余火烧化了纸张,片刻后只剩一抹灰烬。
“这下你可安心了?”
魏垣怔住,望着纾雅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声音低缓道:“不愧是你啊韦纾雅,自己都半死不活,还能说出些大道理教训别人。”
他言语中分明夹杂了火气,可又抹得很淡,说出口时变为怨怼。
炉中炭火即将燃过,屋子里冷气逐渐排空,香料气味也氤氲得愈渐浓烈,竟又增添了几分暖意,燥得魏垣有些口渴,于是起身喝了杯茶,又走到窗边将缝隙推得更开。
推窗的手臂还未收回,被纾雅一把抱住,并仰望着投去一个真挚眼神,“什么话能同伍必心说的,自然也同我说,权当是让纾雅习得新知,弥补不足。”
魏垣沉默,暖炉烘上来的热气让魏垣脸上起了红云,可站在窗边人还是清醒不少,额上薄汗渗了又干,纠结半晌方才说道:“可我实在不愿让你涉险。。。。。。”
纾雅听出话中松动,欣慰之态跃然于表,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处境,身上那些小聪明尚可应付生活琐事,但毕竟不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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