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心,出了什么事?”魏垣放下手中茶盏,推窗询问。
随着他发话,卫兵悉数勒马,整只队伍停在这荒郊之中。
魏垣向窗外探去,只见护卫首领郑普徘徊在后方一只存放杂物的货箱周围,欲着人开箱检视。那人名为郑普,本是河陇大将军麾下都尉,自从军始就跟着祁氏,待魏家人不甚友好,警惕之余还夹了些轻视。
郑普拔出佩刀,正准备斩去封箱锁链,伍必心下马,整个人守在箱子前,以扇挡之,“清点时并未见尔等说出什么不妥,这都行了多少里路,怎敢擅动王爷之物?”
“那张绢帛上分明有字,如今世人作诗回信何曾缺过纸张,看来王爷很是风雅,竟仿了古人意趣。”
他脸上写满不屑,自有一番理由。
魏垣出马车查看,靠近时辎车时才知是行李装箱时略急促,某张绢帛竟压了一角在外。
以帛书写本不稀奇,不过绢帛价贵制作不易,多为富贵人家陶冶情操所用,因其相较于纸张更为结实,有时也可作通信之物。
“不得无礼,郑都尉奉皇命护送,自是处处小心,不敢出一丝差错。”魏垣按下伍必心挡在箱前那只手,“郑都尉请吧。。。。。。”
“那些可都是私物,这又不是过关搜查。。。。。。”伍必心贴近魏垣耳畔。
“还是王爷识大体。”郑普收刀,翻身下马,唤来三四名卫兵开箱。他伸手拈过那张绢帛,粗略看过字迹后轻蔑一笑。
纾雅闻声赶来时,那几人正翻查着箱中物品,她才纳闷什么东西能引得众人停了行程,原来是一张带字绢帛。
纾雅行至魏垣身侧,扫视郑普手中之物,只见其上写了几句诗文,故作娇声,“投我木瓜报之琼琚,投我木桃报之琼瑶。。。。。。”
温声软语引了他注意,遂抬头望之,目光上下打量,若有所思。
他还未做出举动,只见纾雅从他手中夺回绢帛,笑道:“这不是先前王爷写给妾身的东西么,怎好示于人前。。。。。。”实则她并未见过此物,信口胡说罢了。
郑普见她是女眷,不好阻拦什么,且让她拿去。
“这箱。。。。。。不是妾身的衣物么?还请各位动作轻些。。。。。。”
卫兵的确翻到了女子襦裙,一听还有贴身衣物,纷纷停手不敢进行下一步。
本就是找个由头给下马威,郑普思索片刻,挥手示意卫兵退下,交手行礼,“既是王妃之物,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翻动。
“但愿郑大人真是为了排除危机,而非有意折辱。。。。。。”他此举之意昭然若揭,伍必心应道。
郑普暗自切齿,由得握紧刀柄,半晌,眼神晃过魏垣,最后踱步到伍必心身前,“怎么,半男不女的面首说话也如此硬气?”
伍必心打量眼前这人三十出头,年纪不算长,但脾气却高,心中着实窝火,“那便是明着折辱了?”
气氛僵化,仿佛只需一根火柴就能烧起来,伍必心明面上还保持镇定,魏垣却已悄悄摸向自己的随身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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