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他的细胞。”
“……”容老爷深深叹气,“你去吧,小心注意别被他精神控制,审完就让人带他进治疗舱,隔离一个月后等精神观察报告下来再做评断。”
嘱咐完,容老爷枯瘦的手缓缓按动轮椅准备离开,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空旷的内室里,只剩下缪寻和薛放。
关掉监控反锁上门,隔音屏障厚重运转,即便离有一段距离,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缪寻仿佛将其当做器物,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
失踪三年被判死亡的人突然出现,怎么看都让人生疑。以现在的生物技术,克隆一个复制人是小菜一碟,只要拥有死者的大脑信息,灌注进新躯体里,做到天衣无缝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这个“薛放”,或者说这具躯体,和他没有精神链接反应。
“你肯定在想,为什么感觉不到我们之间的链接了。”一盏熹微的小灯摇摇晃晃挂在头顶,薛放抬起苍白的脸,像一本丢进河里毁坏得字体发白书页破烂的书,在潮水退后,被冷风吹干,沙沙作响:“是我断开的。”
缪寻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如果是他不幸被落入类似的境地,与其留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精神波动,让配偶日夜共感自己的痛苦,不如从己方断开链接,独自承担。
哨兵与向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缪寻依旧觉得他自私又自大。他根本没有问过自己,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愿意共同承担?
“三年了,你都长大了。”薛放对上哨兵冷漠疏离的眸子,呼吸一窒,胸口慢慢浸漫上酸与疼,逼得他牙尖打战,还得强作笑容:“身手也更好了。”
缪寻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之前爬上他的车,他哭了一阵反应过来,就把人无情捆起来交到组织。
薛放全程没有反抗。
就连被当做俘虏一样丢进盥洗室,强迫他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用冷水清洗身体,也没有发出一声埋怨。
薛大少爷可能一辈子也没在那么简陋粗鄙的环境里裸。露过躯体。他也不知道,全程都有一双冷然的锈金色眼睛,独自坐在监控后监视着他。
……常年不见阳光导致的病态苍白,体虚瘦弱,脸颊下陷,肋骨突出。
……各种伤口,最大的是腰间烧伤,膝盖,脚踝,另有细小的磕伤,新鲜的还在渗血。
组织给他简单治疗了腰伤,他拉住医师恳求:“麻烦给我其他伤口贴上胶布,要肉色的,不要太明显,再麻烦你给我拿一套长袖长裤。”
实习医生年纪轻轻,不懂为什么。
这个男人笑着告诉医师:“哨兵的感官极其灵敏,这样能减少刺激。”
于是,薛放就遮得严严实实来见他的哨兵。
“我不是克隆体。”
缪寻反问:“所以呢?”
薛放缓沉呼吸,“你可以用任何办法来验证。”
“任何方法?”
“对。”
“去墙边趴下。”哨兵冰冷命令着。
“为什么……”薛放哽住,他并非不知道这道命令的意思,只是不敢相信。
缪寻说:“我不会重复第二遍。”
薛放沉默了一会,撑起脚后跟从椅子站起。他的右手腕和椅背锁在一起,挪去墙边的时候,不可避免要拖着椅子去。
如果他还有剩余的力气,就能一手扛起它,可现在他体质虚弱,囚禁三年的生活耗尽了前面二十多年养尊处优的身体,光靠着廉价的营养剂维持最低生命体征而不补充新鲜的食物,走两步就气喘不上来。
拖拽着椅子往墙边靠时,滋滋啦啦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在耳中不断放大,他眼前黑了两秒,停下来喘口气,下意识扭头看向了缪寻。
缪寻微微侧过脑袋,嘴角勾起不真诚的微笑。
让他看了心口更是一揪,难堪与委屈都一股脑冲上鼻腔。
“算了,你年纪小……让着你……”
缪寻以为他会愤怒冲过来,可在缪寻晃动的视野里,男人只是喃喃自语着,把椅子拖到墙边,不顾难堪,扶着墙慢慢趴下来,摆好了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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