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金水气得踹了她一脚,“光花银子有什么用!你是怎么当这个家的?天佑的病,半点好转也没有!”
两人在这里吵得一塌糊涂,许光宗把自己关在房里,看着又把自己弄脏的许天佑,害怕得缩成一团。
最近家里总是这样,哥哥又傻了,姐姐也没了。原先的好日子,好像一去不复返了。
正在此时,院门被“啪啪啪!”地拍响。许光宗听见陈婶去开了门,有人走到院子里,扬声道:“许金水,大管事让我来通知你,你以后都不用去盐场返工了!”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一样,在院子上空炸开。
陈婶手里拿着的抹布一下子掉到地上。
许家的天,真的塌了!
许金水再没心思去跟汪氏理论,三步并作两步抢出了门外,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等等!我,我只是家里有事临时回来一趟,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不用回去返工了?”
“大管事的吩咐,我怎么知道。”来人边说边往外面走,“横竖话我已经带到了。”
许金水在原地愣了片刻,冲进库房翻拣片刻,提了一匣子茶叶和一方好砚出来。这方砚台是他重金买来,原来是准备搭上了保甲这条线,孝敬给保甲的。
这会儿,只好先紧着盐场这边,便宜了大管事。他步子迈得飞快,急匆匆地回到了盐场。
“您看,我做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许金水陪着笑弓着腰,道:“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他把礼物推到大管事的跟前,小心翼翼道:“我保证,往后都不再往家里跑。”
大管事斜了那方砚台一眼,颇有些意动。只是,这事儿原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他搓了搓手指,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你是盐场的老人了,一直勤勤恳恳。我把话跟你挑明了吧,这是上面的意思。”
他用一个手指头往上指了指,将礼品推回去,道:“我不说,你也明白你得罪了谁吧?”这份礼,他不敢收。
还能有谁,只能是孙员外。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许金水心头发苦,做着最后的挣扎,“大管事,您要开我,也得有个正当的理由吧?我就这么走了,其他管事看在眼里,也会觉得心寒不是?”
大管事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这个许金水,也太把自己当回事。空出来一个管事的位置,多的是人想来抢,谁会在意他的去留。
“许金水,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吧。别的不提,这两年,你克扣下面人的伙食费,还利用职务之便偷运私盐,你以为我不知道?”
许金水被他问得张口结舌。
大管事说的这些,哪个管事不是这样干?否则,千辛万苦爬到管事的职位做什么。
但是,要较真起来,就都成了罪名。
为今之计,只能去求得孙员外发话。但是,这个前提是得先把彩礼银子还上,再搭上一些好处。
银子,银子!
他能去哪里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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