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件高领羽绒服,喻繁的后颈又有了遮挡。
他感受着衣服主人残留的体温,嫌弃地抬了抬脑袋,冷着脸说:“想闷死谁。”
陈景深瞥他一眼,伸过手来把衣领压到了他的下巴底下。
为了满足部分老师的住宿需求,南城七中的教师宿舍就建在实验楼隔壁。
住在这的一般都是刚入职的年轻教师,和一些将学校未来二十年发展道路规划得清清楚楚的热血老教师。
胡庞住在教室宿舍五楼,房子阳台就靠在学校这头,往外走两步就能看见学校大门。
这天傍晚,他一如往常,捧着碗漫步到阳台,看着校门那些学到忘我以至于现在才离校的祖国花朵下饭。
见到陈景深高瘦的身影,胡庞嘴角刚扬起来一点,又生生凝固住了。
陈景深旁边搂着个人,两人挨得很近,姿势就像他经常在学校花园抓到的那些早恋小情侣。
陈景深难道也??
胡庞心里一惊,连忙放下碗拿起眼镜,再次望过去,看到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以及那张他一看就犯高血压的脸。
胡庞:“……”
你还不如早恋。
这个姿势,喻繁是反抗过的。
然后他差点摔下楼梯。
这个时间学校没几个人,但也没全走光,喻繁想记清人方便事后灭口,却因为头晕一个没看清楚。
于是他干脆低着头,被陈景深带进计程车里。
他们去了离校最近的医院。
测了一下体温,39度1,高烧。
“体温有点高,烧多久了?”
医生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我先给你开点药,看能不能缓解,如果明天还没退烧,你再来医院验血挂水……”
喻繁一刻都懒得等:“直接给我开针水。”
十分钟后,喻繁坐进了输液室里。
他一只胳膊从衣袖里抽出来,递到护士面前。
喻繁已经没贴创可贴了,护士看到他脸上的伤痕愣了下,忍不住瞄了一眼他里面穿着的校服。
喻繁手臂细瘦——实际上他整个人都瘦,身上没几两肉,趴在课桌睡觉时肩胛骨会撑起校服。让人常常疑惑他打架时的劲儿都是从哪里使出来的。
喻繁垂着眼,看着那根针缓缓扎进皮肤,针头被胶带固定住,针留在了他的手背里。
“好了。”
护士说,“多喝热水,外套穿好,捂点汗出来最好。”
喻繁:“谢谢。”
护士走后,喻繁往后一靠,整个人倒在输液椅上,羽绒服随着他的动作陷下去。
烧了一天,他的状态比其他发烧的病人还要差一点。他躺在软绵绵的外套上,睡意又重新蔓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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