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已是七月,燥热的长安却还没褪去暑气。
长安城将军府。
“你是疯了吗?这药是让你这么吃的吗?景平江,你找死也别吃我的药死行不行?”
顾萧心看着空空的装药锦盒,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药品的消耗量,这人定是每隔三日就吃一丸,也难怪日日上朝从不缺席。
这些日子顾萧心都混在御医的药童队伍中,日日去给老皇帝把脉,倒是真让他看出些端倪来。
老皇帝一直服用扶正化瘀汤,本应该肝气顺畅,可不论是从脉相上还是从面色上看,皇帝陛下的肝脏都有很大的问题。
几个主治大夫却统一口径的说着,皇上身子一日好过一日了。
顾萧心自己在宫中,虽然也有些景平江安插的自己人,但到底不敢多说些什么。
只能私下跟景平江讨论一二,可今日好不容易出了宫,看到这小子的第一眼,他就告诉自己,药吃完了,让他再配些来。
景平江则是在桌案边老老实实坐着,丝毫不慌乱,也不抬眼看他,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气的顾箫心不住的拍桌子:“你你你,我这就写信去肃州,让月儿妹妹过来看看,你如今是怎样一副赖皮的德行。”
说到梁照雪,景平江倒是放下了桌上的书,正色道:“我的身体状况别让她知道。”
“不是我说,你为什么迟迟不让明姑姑回来?拿到那灯芯草,解决了这蛊虫的麻烦事儿,岂不是轻松?”
想到这人的身体状况,顾萧心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吃了自己配的药,压制着,可这就像一个没有时间不知道何时会被引燃的干草垛一样。
只要稍遇一点儿火星子,就会全部完蛋。
明尘传信回来,明明已经有了灯芯草,可是景平江为了那所谓的大计划,迟迟不允许他们回来冒险。
“姑姑现在不能回来,她身边那人你我都知道,那才是真正能改变局面的人。”景平江把玩着一只用红玉髓雕刻的石榴花枝。
这花是按照梁照雪随信寄来的那花朵制作的,等过些时候,就可以镶嵌到簪子上了。
“要我说,干脆咱就别管这些烂摊子,偷偷将祖母带走,回肃州去,将河西占了,管他谁当皇帝都得跟咱点头哈腰的。”顾萧心此刻毫无形象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就好像是那长安城中斗鸡走狗的纨绔一样。
看在景平江眼里,说不出的厌烦。
冷着脸瞪了他一眼:“还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就滚回去研究怎么给陛下治病!”
“晓得啦,莫要生气,小心你的心!”
说着便脚步轻快的跑出了景平江的屋子。
景平江独自一人起身站在窗前,看着院中的被北风吹掉枝头的落花,想来院子中洒扫的小厮还没有清理,疏疏落落的平铺在地上。
景平江看的入神,心里心心念念的却都是梁照雪如今怎样了。想来答应她要中秋回去,确实是做不到了。
周同来信详细说了芙蕖和朱青的事,景平江相信梁照雪会料理好这些事,只是有一件事他还是有些纠结。
那就是肃州那边的两座花楼,天香楼和锦绣阁,都放到了梁照雪的头上,由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打理,是否有损她的清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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