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点兵结束,秦姽婳和柳醇儿便要带兵回新灞了。
这些兵大都是民兵,有女有男,有老有少。没有统一的武器和军装,许多人脚上还踩着草鞋,衣服上打着补丁,所用的大刀长矛都锈迹斑斑,有的人甚至没有武器拿着锄头就上战场了。
自借到民兵,掌握了一方暴力,秦姽婳不再躲躲藏藏,早就摘了面纱,昂首挺胸骑马前行。
柳醇儿是被自己裹挟进这场夺权事变中的,因此并没有让她跟着自己走马,而是让她坐进马车内,自己跟着她行路,保护她的安全,纵使她内力再深厚,一人也不敌百人。
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关。若不事事面面俱到,那么,将用自己的生命来填补谋算的缺失。
行兵至长离山麓,周围两山夹持,唯一可走的正路通道狭窄。
秦姽婳感叹道“行军六险:天罗(草木蒙密,山林似网,人马难行)、
绝涧(两侧有高山陡壁,行路处有溪流阻碍)、
天井(地势下凹,且有积水)、
天陷(地势低洼、道路泥泞)、
天牢(高山环绕,易进难出)、
天隙(两山夹路,道路狭窄)”
面前的这条路正是天隙,一旦遇到伏兵,车马难以转寰,人马难以掉头,且无处躲藏。一旦军队惊慌,前后行进不得,就会被控在此地,生生按着头打。
即使训练有素,也不得不在狭小的范围内和敌军正面交手,一边交手一边后退。
此时,众人看见前方有一马队在山谷口站立。一民兵跑步前来传话:“报——前方有一百人骑兵队,骑兵队队长要求面见大人。”
秦姽婳定定看去,骑兵队皆黑马黑甲,头戴黑盔。
看来袁清收到自己的飞鸽传书,派亲卫队来此险地接应自己了。秦姽婳勒马而笑,真不愧是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心腹,想到一块去了。
“快请进!”她应道。
车马突然停下来,柳醇儿掀开车窗,揉揉惺忪的睡眼,好奇地向外探望,今天出发地早,她实在扛不住睡意,在马车上睡了起来,这会儿子醒了。
路途漫漫,车马颠簸,也谅她这也能睡着。她坐在马车的一侧,人偶被她放在另一侧。
“姽婳!”一壮年妇女欣喜地叫道,她的年龄比秦姽婳还要大些,是百人亲卫队的指挥人。
壮年妇女临进队伍,下马朝秦姽婳走去“袁清叫我们再次接应你。”
两人各行抱拳礼。
秦姽婳道“我正愁没有精锐探路。”
“好说,我们亲卫队都是受惠于你,没有你,众姐妹现在都还大字不识一个,自然鞍前马后,敢不效命!”壮年妇女爽朗笑道。
“好,把你的部队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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