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轻车熟路地从鞋柜取出一双拖鞋,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件睡衣,呱答呱答地去了浴室,打算好好地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睡个好觉……
热水的雾气爬上了冰冷的镜面和墙壁,使它们蒙上一层薄薄的水珠。莲蓬头不断落下的热水砸在浴缸里,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勾起回响不断。回忆也如不停落下的水花般不断……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在干嘛呢?庆祝千禧年的到来?和珍珍天佑正中去狂欢?还是在开工呢?这一年就好像做了一场梦,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梦醒来后,正中如往常地按时去灵灵堂上班,珍珍会自动送上早餐,那个死**经过的时候会道声早安,可以找姑姑去sh*ing,听姑婆的啰嗦……但是为什么这个梦那么真实?所有的人都不在了,只剩下自己……时间就如细沙,在指尖处无情溜走,就算再用力抓,却抓也抓不住……还好,最后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他……
当小玲准备踏出浴缸时,心里小小咯噔了一下,这次不会又摔了吧?要真摔了,那她的运气可真不大好……她小心翼翼地从浴缸里出来,走到被水雾笼罩的镜面前,蓦地,她动了一个很幼稚的念头……她伸出右手食指,在水雾覆盖下的镜子上,落下几个娟秀的字:况天佑……一笔一画,一寸一寸的甜蜜注满了心房,满满的,字迹过处,带出一道道错落的清晰,映出小玲苹果般的俏丽面容。
穿好衣服,小玲打开浴室门。一丝凉意袭上了她裸露在吊带睡衣外的肌肤。她赶紧呱答呱答地来到客厅,披上斗篷。一道黑色的身影斜斜靠在沙发上,黑发遮住了他的侧脸。天佑支着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呼吸均匀而绵长。小玲在他面前蹲下来,仔细端详着他的眉眼,他的面容……他没有时下偶像明星般俊美无俦的相貌,却有着让人无法将目光移开的魅力。眉如剑般*,仿佛能看到这个人深藏的坚毅。90多年的人生给他的眼角处刻上些细细的鱼尾纹,但是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唇很普通,并不如传说中重感情的人那般厚,偏偏这个男人却比那些外表看上去重情重义的人还要感性……她伸手轻轻摘下他的墨镜,架在自己的鼻梁上。墨镜里的世界,是一片蔚蓝,她一直不懂,他为什么要一直戴着这墨镜?提醒自己是新生的况天佑?以免眼睛不经意变色的时候吓到人?还是为了掩藏眼里不自觉流露的感情?
见他睁开稍有惺忪的眼,小玲摘下眼镜,脱下顺手将他的墨镜合起,放在茶几上:“你不是吧,睡觉都不摘眼镜。”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忽然,她扯着他的衣领站起来,拖着他往屋子的深处走去。他压根不知道她想干嘛,只能被她拉着走。小玲推开主人房的房门,将天佑一把甩进床铺之间,站在他面前,以女王般的姿态命令道:“脱衣服。”
“小玲,这样……呃……呃……”天佑忽然觉得大脑死机了,语言能力丧失大半,连倦意也像未保存的文档,自动删除。
小玲看他结巴的样子,偷笑在心,只是她的演技太好了,没被他察觉。她冷冷地说:“呃什么,脱啊。”
天佑看着小玲认真的样子,摸了摸鼻子,只好脱……脱完了外套,他愣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她斗篷下的双臂环起,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继续啊。”
他乖乖脱了毛衣,上身只剩下打底的白色单衣,胸肌的轮廓一览无遗,身材还真是不错呢……小玲没想到自己除了能忍哭,还能忍住不笑……
“还有鞋子呢?”
他又听话地脱了鞋……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充满了无所适从和尴尬的眸色,连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你……你……想干什么?”
他这个表情真的好有趣,她决定继续。她往前一步,靠近他。修长的玉腿交叠而立,修长而诱人。嘴角的美人痣勾起暧昧的弧度,眼里染上诱惑的颜色。她动手解下缓缓地斗篷:“你猜猜我想干什么呢?”然后还把斗篷很潇洒地丢在床上,故意俯下身子,若有若无地诱惑他……看着窘迫的他,他的脸好像有些红了……她在心底已经快笑到嘴抽筋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大笑的冲动……
该死!他又看到些不该看的……他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因呼吸而流转的空气卷上她的馨香,一下子侵占了他敏感的嗅觉。
对于小玲的主动,天佑好像有些吃不消,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半结巴地说:“我们这样不好吧……”
小玲饶有趣味地看着天佑,以魅惑的语气说:“你不想吗?”
天佑下意识否定:“不是,我……”
结果又被小玲打断:“这不就结了。”然后她低下头,往他唇上印上一吻,在他耳边轻轻说:“闭上眼,躺下。”
天佑被主动的甜蜜熏晕了,他机械地闭上眼,平躺在床上,等待着某些可能会发生的……
小玲从另外一侧上床,把自己埋进床铺,抬起他的右手臂,大方地窝进他的怀里,环住他的腰,枕上他的手臂,若无其事地说:“好累啊,睡了。”然后闭上眼睛,埋首在他的胸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扬起阴谋得逞后的笑……
对于这一系列的变化,天佑仿佛还有些云里雾里,直到怀里的人不再说话,安静入睡,他才从愣神中回来,哑然一笑。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巫婆玲刚刚是故意的吧?睡前娱乐?呵呵……那他来个“步步惊醒”好了……那个早晨其实不错的……嗯,现在还是先好好睡一觉,怎么能辜负巫婆玲的一番美意呢,是吧……
窗子外面充斥着末日的绝望与恐惧。一切嘈杂在窗外的世界放肆流窜,社会已经乱了秩序,谁都想在这末日里逃过一劫。毕竟,人都怕死。因为死亡是他们未知的世界……死了,就没办法享受人间的一切美好,荣华富贵,一家团聚,全都成了泡影……尽管外头纷纷扰扰,也没办法越过这道固若金汤的玻璃防线,骚扰到此刻甜蜜相拥入睡的一双璧人……
正午刺眼的艳阳透过一侧的玻璃窗斜斜透进来,几乎将整个房间暴露在阳光之下,将房间镀上一层金辉。例外的是,两人同眠的大床并未和耀目的日光来个正面交锋,还隐隐藏在暗处,不让这阳光打扰到两人的安眠。1月的香港还是冬季,即使是在正午,也不会暖到哪里去。空气中肆虐的寒意瞄准了一切暴露在外的肌肤,大举进攻。床上细白而圆润的肩和白皙的脖子首先受到入侵,接着是锁骨,然后沦陷的是胸前的雪肌,它又缓慢地爬进被子缝隙处的美背,激起皮肤的毛孔关闭对外通道,形成一种名为鸡皮的“新大陆”
小玲因这不断入侵的寒意稍稍转醒,不满地努起嘴,缩下身子,转个身,自觉地寻找被窝中最温暖的一处地方。她知道,天佑的手一直环在她的腰间,所以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她的目的地一定是天佑的温暖的怀抱……她大剌剌地窝进天佑怀里,左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腰间,同时无意识地抬起左腿,压在他的腿上。她的动作让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手臂,让自己的体温包裹着她……
这温暖驱走了她肌肤上的寒冷,让她感到无比舒适。她心满意足地用侧脸蹭了蹭最靠近她的厚实胸膛,却发现触感有些不对……她极不情愿地打开双睫,睁着惺忪朦胧的眼,察看异样的原因。虽然眼前还是一片迷朦,可她不是色盲……怎么不是白色的打底单衣,而是他的真皮胸膛?!小玲的睡意从此一扫而空,她小心翼翼地收回右手,摸了摸身上的睡衣……晕!肩带都*去了,胸前的衣料松松垮垮地守在阵地,只要轻轻动动身子,必定溃不成军,败走下去……Mygod!她忽然觉得她不应该穿这套吊带睡衣……偏偏这是她上次落在这里的唯一一件衣服……看看,这下摆都到哪儿了?这睡衣穿了等于没穿……令她心脏跳得最快的是,在她腿下的是他腿上*的肌肤……一道闷雷在她脑中劈下,热气上涌,涨红了脸……难道……不会吧……不会的……她微微抬起身子,瞄了瞄床下,地上散落的是他的衣服……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逼自己消化眼前看到的一切景象。她的心跳声大如擂鼓,连他都听到了,只是,他憋笑憋得好辛苦……
忽然,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虽说是这样一番景象,但是身体的感觉是不会骗自己的……
在她的脑转速还没到达那个问题之前,他很“适时”地醒来,低下头,把头窝在她的颈间,闭上眼睛,带着浓浓的睡意咕哝道:“醒了啊,巫婆玲。”
他落下的炙热气息令她身体一紧,一阵僵硬,大脑闭塞,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暧昧的气氛令她有些不知所措:“嗯……”想到自己身上的睡衣,她瓷白的脸烧得更红:“我们……”
他恣意嗅着她身上迷人的馨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应该做的都做了,不应该做的也做了……是你先动的手……”其实他的想说是,该抱的,该睡的,都做了,都按她的要求做了……不应该做的,他只是没说,因为说了就不好玩了,而且他也没有说错啊,今天早上是她先整他的,他只是说的比较省略而已……
这让她更不好意思:“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决定下点猛药。他低下头,吻她的锁骨,在那敏感的地方烙上他的印记……痒而温润触感让她起了鸡皮疙瘩:“喂……”
他微微离开她的锁骨:“你说没印象,那现在重温旧梦啊。”他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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