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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师立时明白,全收了动作。
场面上乍然安静,于是梁王妃打头,诸命妇相继起身。
司马银朱松口气,搀起瑟瑟臂膀。
“走罢——”
她才出去在廊下转了圈,鬓角的汗水流到下颌。
瑟瑟悠悠地长出了一口气。
“诶,真是。”
舌头底下压着抱怨不敢出口。
圣人宴饮无度,她们姐妹三个轮流侍奉,尚疲累不堪,府监兄弟俩总是齐齐上阵,可见精力过人。
歪在车上回府,闭着眼道。
“头先阿娘抬举起韦团儿,圣人顺了意,还肯叫她来,我们便能歇歇,这些时不知怎的又卯上了,上值也没这般辛苦。”
看司马银朱满面懊恼,嫌白耽误了功夫,便挥手道。
“女史有事只管去办,不必陪我回府。”
司马银朱巴不得一声儿,叫停车子跳下去,解了备用的马匹扬长而走。
瑟瑟扭头问丹桂。
“二姐那边忙完了?”
几个丫头早分了宫房,籍册转到各人名下,都升了掌事,可李仙蕙出阁是大事,晴柳一个支应不开,丹桂、杏蕊这一向都在东宫帮忙。
丹桂笑道,“旧章再来,还是东宫出嫁,归入郡主府,出不了岔子!”
瑟瑟撑了撑酸软的腰肢,算了算日子。
“婚后让她多歇半个月,再来顶我的班罢。”
到家换衣裳洗了澡,便窝在凉席上睡回笼觉,这一觉真真儿舒坦了,再睁眼时已是金乌坠地,漫天贝母样迷瞪瞪的彩光。
撩起床帐才要说话,隔断背后飒飒声响,武崇训大踏步走来,满面倦色,一头一脸都是热汗。
瑟瑟呀了声,趿拉起绣鞋迎上去。
“不说穿绢甲也成?”
几个丫头跟进来,候着她亲手卸甲,忙接过去,触手热烘烘的。
瑟瑟心疼,“五月就这样难熬,七八月怎么办?”
武崇训也是热昏了头,叫把水摆在屏风后头,衣裳脱了就往浴桶里扎。
“幸而我这件是布背甲,要是乌锤铠,真热死了。”
桶里兑的薄荷水并木樨油,最凉爽醒神,武崇训泡了片刻,缓过神交代。
“从政坊有座小庙,只七八个和尚,香烟稀薄,不知怎么叫府监盯上了,昨儿点了右卫去查抄,说弥勒像座子歪了,寺僧故意亵渎。”
“这座庙不在宋之问的清单上么?”
瑟瑟警醒,绕过屏风进来陪他。
武崇训窘得往后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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