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女官,尤其她心里还有个身着绯衣站上金殿的梦想,司马银朱并未像一般女孩儿那样为婚事辗转反侧,但连李仙蕙、武延基都吞吞吐吐不便明言的事,却被瑟瑟这样直白地问出来,实在令她气恼。
她板着脸叱了句荒唐,“女人一辈子光想着自己嫁出去,再把别人嫁出去,未免无聊。”
“这话很是。”
瑟瑟晃着脑袋表示同意,倒把司马银朱说愣了。
“女人一辈子光顾着管别人夫妻和不和睦,也是无聊。”
能以女史之矛攻女史之盾,算她读书有成罢?
她袅袅婷婷地走了,司马银朱后知后觉,跌足向莲实抱怨,“都说玉不琢不成器,我瞧将作监琢玉的工匠,可都死的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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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崇训从玉版影壁后走出来,趋身到瑟瑟跟前。
方才听她在内室高声喧哗,照往常惯例,意思正是召唤他,沉重的眼尾耷拉下来,谨慎地问。
“郡主预备出门了吗?”
瑟瑟道是,看见他便皱眉头。
武崇训为堂伯服丧,身上细熟麻用黑线收边,灰扑扑的,人也如麻雀丧气,衬在她花团锦簇边上,难看极了。
不过考虑到即将获得的已婚妇人身份,令她在面对司马银朱,或是别的高官贵戚时更有底气,她对武崇训便生出些感激之情。在房州时便听说有些士绅之子急于成婚,因婚后可自立门户,不受约束,如今方才觉出其中妙处。
横竖武崇训是个君子,只要不用真的腻歪在一处,像她爷娘那样肉麻,名头上变变又有何不可?
思及此,她一手牵住他垂下的胡袖,一手挽着李真真。
“累得三郎久等……”
四月风暖,拂面干燥舒爽,瞧他侧脸却是挺拔孤寒,乌浓的眼睫低垂,看不出喜怒。
“表哥,”
自那回翻了脸,他便冰山样克制,非礼勿动,正眼都不带往她脸上瞧,唯独听见这两个字没法抵御。
所以她格外爱用,只当拿胡萝卜逗弄大蠢驴。
“表哥还生我的气啊?”
犹如施了魔咒,一听这句,武崇训果然大方地扭过头。
天青色圆领袍映着团云朵朵,衬得他五官实在英俊,只嘴唇紧紧地抿着,脚下走的飞快。瑟瑟急着跟住他,便忘了手里还有个李真真,三人拉扯成行,拽得她差点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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