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尚春和尚冬都齐刷刷跪了下来,猛掉眼泪,道:“三爷,您救救秋子,我们几次想向您开口,都怕您因此事忤逆侯爷,不敢同您说。秋子是被当作恶奴卖掉的,莫说好人家,寻常人家都不愿意要他,他是被卖去采石场做苦役的。那种地方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只听说人进,没听说人出的。”
古代苦役是何惨状,尚谦知道,因此当日才会特特托人去买下桑妈妈,免得她流落恶人之手。尚秋这事,他原本还有些犹豫,现在却是半分没有,反正他现在远离侯府,也不怕得罪父亲。他问明那采石场所在何处,第二日便同尚春快马而去,打算将尚秋赎回。
尚谦一走,这院子里的事,便全由韶槿一人操持,好在此处是个省心的,宁宁也安静乖巧,韶槿有时无事,还命人搬一个屏风,坐在屏风后听那李先生给宁宁讲课,心里又想这宁宁以后怎么也是个当家主母,在古代,总不能把宁宁也教成自己这样,礼仪规矩琴棋书画女红总得要学上一些,还要请些师傅,但她不想让宁宁学得那般苦,便想以后索性让宁宁轮着学,喜欢哪个就多学上一些。这李先生也是个有趣的,除了教读书写字,还能教上两笔绘画,韶槿便也放了心,但想到以后又要再请些人,这院子便不大够住了。
想到那日丁管家说的后边的小院子,便带了几个丫鬟一同寻摸了过去。
却说姚金娘这日正在院子里指桑骂槐,那姚妈妈忙捂着她嘴,道:“哎哟,我的小乖乖哟,你可莫这般高声。昨日丁管家不是刚来么,说三奶奶刚回来,三爷对你还没表态呢,你的事儿恐怕还得耽搁一段时间,这段时日先别让三奶奶知道。”
“我听说这城里的奶奶们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么,怎么还会走那小巷寻到我们这来?”姚金娘愤愤地说道:“再说寻来又怎样,是三爷把我安排到这的,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奈我何?”
“这三爷让我呆在这,意思还不明显么,显然是不想得罪三奶奶。我的祖宗哟,那天夜里没事你跑去做甚,你这一进门便得罪了当家主母,可如何是好?”姚妈妈见姚金娘那般模样,便苦口婆心地劝道。
姚金娘撅着嘴,只道:“只她那般麻杆身材,也不知三爷看上她啥了。”
她正嘟嘟囔囔着,只听院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这恐怕无须你来费心。”
“是谁在那鬼鬼祟祟偷听别人说话。”姚金娘虽听出那是谁的声音,但她天生是个牙尖嘴利的性格,便回嘴道。 姚妈妈跺了跺脚,忙跑去开门,见韶槿带着几个丫鬟,正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当下便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方才韶槿在院外,那是把姚家母女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时心中愤怒交加,她虽不愿相信尚谦会做出这般金屋藏娇的行为,但人摆在眼前,又想到那日尚冬那支支吾吾的神情,心里的恼怒早就超过了理智,只冷冷道:“我还想知道是谁鬼鬼祟祟,躲在我家的后院里。”
“哟,原来是三奶奶啊,真是稀客。”姚金娘娇笑道,“快里边请,方才我不知是三奶奶,得罪了三奶奶,还请三奶奶见谅。但怎能说是躲呢,是三爷亲自安排,丁管家和那尚冬小哥儿一同接我和我娘进来的。怎的,三爷还没跟三奶奶说此事?唉,男人啊就是这般粗心,若说这后院的事儿,就该归三奶奶管,怎的没人知会三奶奶一声呢?”
“你是哪来的小丫头,我们家三爷最是敬重三奶奶,怎会连这般事都不说,分明是你赖上我们家三爷了。”秀秀气得满脸通红,怒指着姚金娘道。
姚金娘是个最不怕与人吵架的,若没人同她吵,她还嫌日子太过安静,便咯咯笑道:“你才是哪里来的丫头。三爷早先便与我定情,你不过是个丫鬟,凭什么和我说话。”她从头上拔下金钗,递给韶槿,道:“三奶奶,这便是三爷同我的定情之物。”
韶槿看着那金钗,不由有些手抖,这女子生得虽然明艳动人,但看她和其母的装扮绝非富贵人家,说话也是这乡里口音,哪能有这金钗。再细看那金钗,钗子上刻着两个小字:清秋。这两个字她眼熟,因为那是清秋里的字号,它家的首饰上都刻着这二个字,尚谦送她的白玉牡丹簪上也有这二字。显然,这确是尚谦送的。她再一打量眼前这个女子,眼角眉梢都是风情,在哪里都算得上一个妙人儿,也无怪乎尚谦会心动,从古到今,男人又有哪一个不好色的?
韶槿此刻已不觉得恼怒,而是伤心,但面上反而平静下来,淡淡道:“我家三爷这几日不在,便先委屈这位姑娘在这小院子里暂住上几日了。秀秀,我们先回去,等三爷回来。”
“三奶奶。”莫说秀秀,连绿雪见那姚金娘的张狂样,也气得牙痒痒的。
韶槿只觉她若再不回去,便连面上的那份大度都要支撑不住了,只道:“回去。”她拂袖而去,心中只想,好你个尚谦,你若要学那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我便做一个大度无心的正房奶奶给你看。
韶槿回院子时,便迎面撞上了丁管家和尚冬,那二人见她面色不豫,又正从那后门回来,料想三奶奶应是知道姚金娘了,便只得尴尬地笑笑。
“你们两个跟我来。”韶槿用力地握了握拳头,尽力不暴露自己的脆弱,“老实同我说,那后院住的是谁。”
丁管家深怕自己得罪这三奶奶,便道:“三奶奶,这,这事不是我不想您禀报,实在实在是……那女子姓姚名金娘,是……是三爷看上的,三爷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安排一个住处,说是莫让别人知道,所以……”
韶槿已无心听他再说什么,便摆摆手,道:“行了,我倦极了,你们先下去。”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无助,便是在徐府时也未曾有过这般感觉,因为那时她的心还是独立的,还是她自己的,但现在她把心分了一半给了别人,那人却把心分成了很多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昨晚又有事儿没更。我错了,请大家鞭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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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爷归家
吾读。66721。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尚谦和尚春快马来到了那大名府浚县的采石场,那采石场是管家的,但管理的小吏一听说是尚三爷要来要人,自是愿意,这采石场,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也无所谓,反正每年都要死掉一批,也都要来一批无主的苦役,也常有人来买些身强力壮的做别的苦差事。
但当他听到尚谦是指名道姓的要人时,便为难地说:“三爷,我们这来时虽是有登记去处姓名,但谁也都知晓来了这除去被买去干别的苦差事,那是没别的路子了。眼下您说的此人究竟走没走,死没死,这在下都说不出上来。”他不知前因后果,只觉这尚三爷真真奇怪,要买做苦力的,进去挑个健壮的便好,还要指名道姓的要人,这赎回去做下人也不怕他们再犯事儿?
尚谦听他这般说,便知道此处的人便和牲口无异,要姓名何用,不过只是个劳力而已,他心里默默叹气,掏出一点银子塞给那小吏,道:“实不相瞒,我来此处是寻个故人,这回大哥要不你行个方便,让我进去慢慢寻他。”
那小吏接过银子,又不愿得罪定远侯府的人,自是笑容满面让他进去,但后来又记起这尚秋姓尚好像就是定远侯府卖出来的人,这定远侯府可真是奇怪,卖了个恶奴,还眼巴巴地再寻回去。
尚谦带着尚春进了那采石场,便扑面而来一股臭气,这些汉子显然是日日劳作,却无洗涮之处,因此这里是臭气熏天。尚谦不认得尚秋,便由跟着尚春四下里寻人,众人见他来了,以为又是个来买苦力的,对他们来说,做苦力,哪里都是一样,兴许还不如这呢。所以每个人都只麻木地望了他一眼,便接着干自己的活。尚谦望着眼前那一个个骨瘦如柴的身躯,空洞麻木的眼神,只觉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他心下有些难过,但也知,在此朝此地,他也没有能力改变什么,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免得他们受此苦楚。
“秋子,秋子。”尚春忽然惊喜地喊道,尚谦顺着他望的方向看去,见一个瘦弱的青年正眼含热泪地看着他,“三……三爷……春子……”
“秋子,三爷来带你回去啦。秋子,你还活着就好,没事了,三爷来带你回去了。”尚春兴奋地冲上前,摇晃着尚秋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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