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橘糖从外蹦蹦跳跳进来:“娘子,公子在书房等您。”
姜婳眼眸弯起笑,应了一声。
府中人大多唤她“夫人”,也只有橘糖,会亲热地唤她一声“娘子”。
谢欲晚此时让橘糖来唤她,多半是因为送错寿礼的事情。姜婳揉揉头,有些头疼。除了承认错误,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方法。
心中这般对自己说,但姜婳,其实有些忐忑。
比起宴会上的尴尬,比起可能的怪罪,比起圈子夫人间的风言风语,她更害怕的,是他失望的眼神。
他教导她许久,她却犯下如此大错,让侯府老夫人同丞相府的关系,变得僵硬。
这时,什么谢欲晚应该知晓老夫人不喜欢玉牡丹但为何不同我说的想法,已经完全从姜婳脑中消失了。
她就只在想。
他一定会失望吧?
她很怕他的失望。
橘糖看着姜婳整个人闷闷的,像是一个被封住嘴的葫芦,想起书房里那位主子的反应,不由笑道:“娘子,其实公子很好说话的。”特别是娘子说。后面那句话,橘糖默默咽下去了。
姜婳整个人都有些怔,陡然听见这一句,一只手紧拧着衣袖。
橘糖无奈摇了摇头,推开了书房的门:“公子,娘子来了。”
谢欲晚挥墨动作并未停下,只是轻抬了眸,淡声道:“进来吧。”
姜婳脚步还未抬出,橘糖就直接退下了。她拧着衣袖的手松了一瞬,硬着头皮过去,最后停在了他书桌前,像是犯错的学生,正等待夫子的责骂。
谢欲晚又是提起了笔,淡声道:“过来。”
她一怔,绕过书桌,走到了他身边,主动开口认错:“寿宴被我搞砸了。”
谢欲晚颔首,眸一深。
“如何砸了?”
姜婳哑声,她其实觉得他知道。但他希望她再重复一遍,她也就乖乖重复了一遍:“老夫人不喜欢牡丹,我准备的寿礼是玉牡丹。”
至于什么“为什么你知道却不告诉我”,姜婳一句不敢说。她没有被捉弄的怒火,只有一股淡淡的委屈,萦绕在心间,让她的眼睛都有些涩。
这种情绪被她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她都觉得有些奇怪。但谢欲晚一直看着她,那股奇怪的念头也就消失了大半,她只愧疚地低下头。
谢欲晚待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姜婳说一句话。
他持笔的手一顿,清冷道了句:“橘糖从明天开始,会去你院中。”
还是失望了吗?姜婳一怔,心突然有些涩。
“好。”说完,她垂着头,就要向院子外走。
“半个时辰。”谢欲晚手中的笔都未停,轻声道了句。
姜婳的脚步顿住,眨了眨眼,乖巧地在一旁等待。谢欲晚上前,挑了一本书给她:“功课应该也快上到这里了,明日同夫子论晚来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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