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杀抹开脸上的咖啡,一字一字说:“我求你。”
柏为屿神情戏谑,听到他说出那三个字,一时间失了神。
“我求你别再去侮辱他了。”段杀字句诚恳,口气卑微,完全不似以前盛气凌人的样子。
柏为屿望着眼前这为了新情人变得低三下四的陌生人,动了动嘴角,话没说出来,目光茫然了。
一个人陷入爱情会不可避免地为了所爱的人改变,而他们相爱了一年多,不,或许只是他柏为屿一个人爱了一年多,从没有改变过段杀什么,何等失败。
段杀不是单纯的为武甲说话没底气,而是跟柏为屿说什么话都底气不足,他每说一句话都要做好挨打的准备,不敢躲避,更别提还手了,唯恐在肢体冲突中让对方更愤怒更狂躁。从“我求你”三个字吐出口开始,他就梗着脖子等那扬到半空中的奶锅砸下来,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
柏为屿将奶锅丢在一边,低头在纸上无谓地乱勾线条,再不与他多废话半句。
白左寒卖掉两支股票又向魏南河借了一笔钱填上三百万的空缺,再也没有问起钱的下落,等于默许自己不要这钱,让杨小空去任意处理。
杨小空也缄口不言,他知道这个隐患不可能一了百了,白左寒不问,乃至不要这钱,都不是好兆头,只能说明两个人之间的信任桥梁无药可救地塌毁了。不过没关系,他对自己说,等今后钱转回来,所有事情都搞定了再解释,白左寒会谅解他的。
只是……杨小空看着手上的推荐信和一大叠重新填写过的就业表格,左右为难:这件事办完,不知道怎么才能求得白教授原谅。
六月底,期末,本科生专业成绩评定,漆画是选修课,对学生作品要求不高,杨小空一大早就来评分,好坏都给个及格。
柏为屿去漆厂买些材料,路过学校就进来逛逛,毫不留面子地大声耻笑杨小空水平差,乱评分。
杨小空不满:“你管我?一边去。”
柏为屿狗皮膏药状粘着他,唠唠叨叨地提意见:“啧,这幅技法乱七八糟,没了解漆性,六十差不多。”
杨小空填个七十九,“这个学生有想法,重在尝试,技法有待改进。”
柏为屿评价下一幅:“这幅主体物不清晰,构图喧宾夺主,六十差不多。”
杨小空填个八十,“这个学生勤于技法创新,构图今后再矫正。”
“这幅还是半成品,什么玩意儿?给六十顶天了!”
杨小空填七十五,“这个学生家庭困难,课余时间要打工,能做到这一步就很不错了。”
柏为屿指着另一幅:“全班就那幅好,构图技法都比较成熟,给个八十八。”
杨小空填六十,“那个学生态度不端正,常常不来上课,他那块板自己几乎没动,都是我做示范给大家看。”
柏为屿气歪了鼻子:“你尽和我作对!”
杨小空一脸无辜:“我哪有?”
“不听不听!”柏为屿泪奔而去。
杨小空忍笑,打完分合起成绩册,走出教室对柏为屿说:“好啦,喜欢评分,让你年年评个够!过来,我有好事和你说。”
柏为屿一头雾水,“我还能有好事?”
杨小空拉着他走出一百多米,离教学楼远远的,这才小声说:“为屿,你下学期入校接任曹老的工作。”
柏为屿张大嘴傻怔整整一分钟,“谁说的?这门选修课不是要取消了吗?”
“是我们院院长到校部去争取的,所有关系都打通了,到时直接去校人事处签合同,”杨小空闭口不谈白左寒,旁顾左右,谨慎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个大信封:“这里面有一叠表格和留校资料,除了院长的推荐信,还有一封是市长的。”
柏为屿喜不自胜:“市长?我想起来了,他以前看着曹老的面子来给我的画展剪彩!”
杨小空也不解释,含笑欣赏柏为屿的笑脸。
“没办法,我太有才了,连市长都对我过目不忘!”柏为屿打开信封,激动得手指发抖,“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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