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月,谢旻和崔士商便要回京城了。
城门前,人头攒动,百姓们自发等候在城门外,最前面的是曾经安乐坊的疫者们,对着离城的马车磕头拜谢。
从最初的被寄予期待,到遭受质疑,再到之后的被人攻讦,还好最后一切都水落石出,赤诚肝胆之人终不会被辜负。
崔士商感慨,这短短一个多月的经历,比他前二十五年的人生还要波折。
“他们来送我,我很感动。你来送我,我感动得要哭了。”
崔士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李荀月将两大盒食盒放在他的马车上。
李荀月觉得好笑,“你到底是因为我哭了,还是因为这些吃的哭了?”
疾风的嘶鸣声适时响起,一袭玄色锦袍的谢旻出现在两人身旁。
“要是这么舍不得,就别回京城了。”
他好似没有看见李荀月一般,眼神斜斜落在崔士商身上。
世子,您很刻意呢。
关于《引馔注》一事,李荀月决定遵从李十味的安排,假装从未见过这个东西。
谢旻不提,她不说。
谢旻一提,她惊讶。
“薛医圣。”
谢旻望向李荀月的身后,突然翻身下马,直直朝前走去。
薛方慈和许然之背着包袱,缓缓朝他们走来。
“医圣,我之前请教您的病症……”
薛方慈摆摆手,“不看!你们宫里人的病,我都不看!”
拒绝得干脆利落,且不讲情面。
崔士商再次开口,“薛爷爷,您真的不跟我一起回京城吗?我爷爷来信嘱托我务必要把您请回去,与您探讨医理呢!”
当然,他爷爷的原话是:把那龟孙给我绑回来,我跟他还没分个高低呢!
薛方慈瞥他一眼,“真的?他猜他每日都在家中骂我然后偷偷看我的笔记吧?”
崔士商:……
您真的好了解他哦。
许然之欲言又止,“爹……”
“放心吧然之,我要是想回去,就不会在外漂泊二十年。”
薛方慈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能找到你,已经是老天爷对我网开一面。以后我们父女俩一起行医天下,完成你娘的夙愿……”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一眼谢旻。
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步向前摸上了他的脉。
约莫过了半刻钟,他皱着眉头放下谢旻的手腕,“无药可医,但不是大碍,死不了。”
薛方慈的声音冷了下来,“就当是对你这条命的惩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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