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
李荀月俏生生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她刚才一言不发地站在角落,众人都忽视了她的存在。
“食为天的东家是我,官府文书上白纸黑字写着,与李勺又有什么关系?”
秦三爷眯了眯眼睛,“你们都在一个户头上,怎么不算有关系?”
“三爷有所不知,”李荀月眼珠子一动,“我已经自立为女户,与此人并无关系。”
从“舅舅”到“李勺”,再到“此人”,李荀月和李勺越走越陌生。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秦三爷也倒吸一口凉气,“女户?”
在寿县,除了无父无子的寡妇,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自立为女户啊?这要是说出去,族中的男儿都要被他人戳脊梁骨的!
秦三爷默不作声地瞧了一眼李十味。
真别说,这一家子都不是正常人。
儿子偷房契赌博,孙女成日抛头露面地做生意,老头子更是心大,竟然同意家里待嫁外孙女自立为女户。
秦三爷的食指不停敲击着桌面,过了一会功夫,他笑着说道,“我秦三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姑娘与李勺无关,那我以后只找老头子。”
“啊!”
李勺被人一脚踹趴下,手掌被秦三爷踩在脚下。
“道上的规矩,欠一百两剁一根手指头,动手吧。”秦三爷重重碾了他的手掌,李勺发出了痛苦的嚎叫。
李十味惨白着脸,原先的愤怒荡然无存,只剩下心疼。
这是他的儿子啊!是妻子痛了一天一夜难产生下的儿子!
是受他连累从京城流放,一路都在挨饿受冻的可怜孩子……
别的同龄人读书玩乐的年纪,李勺却在跟着他们风餐露宿。
李十味还记得,他十岁生辰那日,自己用草叶编了只蟋蟀给他,李勺开心得逗弄了好几日。后来看守的官差不小心踩坏了,李勺生气地推了官差,却因此挨了好几鞭子,那伤痕至今还横在他的后背上。
李十味一直觉得是他亏欠了家人。
如若他更谨慎一些,不在龙潭虎穴般的深宫中膨胀自己的贪婪与野心,也许家人们就不用跟着他遭此罪过。
妻子病逝前曾嘱托他照顾好两个孩子,可他不仅弄丢了女儿,还将儿子养成了这般模样。
百年后,他还有何颜面与妻子相见?
李十味挺直身子,似乎下定了决心。
“子债父偿,他欠了多少钱,就拿我的手去还!手不够,我还有命!”
李勺疼到说不出话来,眼见李十味被秦三爷的人围住,气急败坏,“要……要你的命,做什么……把……把东西给他……”
李荀月被这场苦情戏吵得脑仁疼。
八点档的烂俗伦理剧,怎么还拉她做垫背?父子两人你来我往,关她的食为天什么事儿?
李荀月笑眯眯道,“三爷,您要教训人,还请到别处去。”
“你在教我做事?”秦三爷嗤笑一声,“我秦三爷从不白跑,今儿既然来这儿了,要么拿走铺子,要么拿走谁的命,你们决定吧!”
“月丫头,这不关你的事儿,我李十味贱命一条,赔给他就是。”李十味拦在她面前,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李荀月翻了个白眼。
你不惜命,我还要做生意呢!
“三爷,”李荀月的声音软和下来,“食为天是大家吃饭喝酒的地方,见血就不好了,以后谁还敢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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