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启华听见眼前的凤鸣禁军传达坤君指令时,脸色慢慢扭曲,像是被人凭空打了一巴掌似得。
等人走了,他才敢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对着张氏和子女们咆哮:“她什么意思!她这是想摆脱我们吗?”
柳暖玉冷哼一声:“她柳片玉,哦不,瞿片玉这是想一人升天,把我们都撇下呢!早就看出来她不是什么仁厚之人了,这还没当上皇帝呢,就开始跟我们划清界限了。”
张氏看着两个儿子,在一边打圆场:“也不一定。毕竟这一切都还未定,说不动,她是怕连累我们呢?”
柳立充恨声反驳:“连累我们?谁不知道她是我们柳家的人?就算她把姓氏改了,难道就能掩耳盗铃了?如今好处好处没我们的,到时候若是她事败,我们第一个遭殃!凭什么!”
张氏心想:倒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毕竟如今全城恐怕只有他们柳府每日都有新鲜的肉蔬送进府中。
但看柳氏父子如此愤怒,她也不敢再分辩了。
倒是私下里,她和柳立省细细说了片玉的好。
今年的春闱定然是耽误了,但儿子如今才十二岁,并不着急,如今她也只求片玉能成功坐稳那个位置,至少这样柳家还是安稳的。
至于其他的,就算片玉改了姓氏,但说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总不可能真的一点不顾念。
张氏自问还是有些了解片玉的,她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她只管等着。
和张氏的气定神闲不同,柳泠玉回了院子,关起门来也是发了一通脾气。
柳府和长公主府只一墙之隔,但自从宫变那日起,她便再也没有联系上赵鹏举。
她虽然是闺中女子,但也听过成王败寇之说。她真的害怕赵鹏举性命不保。
“犀环,今晚,我要从侧门出府,你帮我想想办法。”
犀环闻言脸色大变:“这,小姐,你是想去长公主府?万万不可呀!”
“我必须去看看!鹏举他如今音讯全无,我不放心。”
“小姐!奴婢,奴婢说话难听,但赵公子他如今已经是不中用了,你又何必要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柳泠玉闻言,怒不可遏,一巴掌打在犀环的脸上。
“你在胡说什么!”
犀环跪在地上,“噗通”一声。
“小姐!求求你想清楚点吧!如今外面都是禁军不说,那长公主府可是姓‘赵’啊!就算你和赵公子通上信,又能说什么呢?”
柳泠玉不做声了。
她能说什么呢?
好好活着,等我?
她又能如何?
更别说,杀了赵氏皇帝的,就是她名义上的姐姐!
鹏举如今只怕是恨死她了吧?
柳泠玉跌坐回床边,默默垂泪。
这一坐,就到了晚上。
黑色的窗纱上,突然晕出昏黄色,像是日出了一般。
柳泠玉先是一愣,突然站起来,侧耳听去。
便听到远处隐约的喊杀声。
她猛地跑了几步,推开房门,犀环也正往她这里赶来,二人撞到一起。
“小姐!是外面的大街上,有贼人!”
“胡说!什么贼人,一定是赵氏的幸存者!”
犀环双手紧紧地拉着柳泠玉,不再说什么,她只要确保自家小姐不要趁机跑出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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