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玉本来心烦,没想到那吴氏突然形状凄厉地冲她喊道:“怎么能不告诉老爷?!你是不是想你妹妹死!”
她这一声倒是让片玉怔愣住了,张氏连忙骂了她几句,可看她的模样,眼里全是泪水,从她有限的认知中,似乎只能将内心的害怕和悔恨发泄在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身上。
“我就说姑娘家的,别出去抛头露面,你们不听啊,如今人走丢了,你说,她回来了,外面的人会怎么说她?你这就是想逼死你妹妹啊!”
“把姨娘扶下去,她是被吓懵了,说话才口无遮拦的,大姑娘你别介意。”
片玉冲张氏摇摇头,她自然不介意这只言片语。只是泠玉失踪以来,已经有三个人跟她说起泠玉被找回来之后,要面对的关于“清誉尽毁”的质疑。
这些人或许是迂腐,或许没安好心,可眼前这个,是泠玉的母亲。
片玉从来不觉得,被人掳走后再找回来,是一件有损清誉的事。可连泠玉的母亲,在面对女儿失踪的情况时,第一反应也不是担忧女儿的遭遇,而是在关心女儿被找回来后的清誉。
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她奔波了一晚上,强撑着的精神,第一次感觉到有些疲惫。
“片玉你别想太多,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找到二姑娘。”
张氏见片玉不说话,在她身边温言安抚。
“我先回院子一趟。”
说罢,片玉也不再理会其他人,带着荔香回了院子。
幸好莫尾生已经睡下,不然病还未好全又要为这件事操心。
“荔香,如果二小姐被找回来,你们会怎么想她?”
等屋内其他侍女退下后,她问荔香。
荔香将片玉头发上的首饰取下,松开发髻,拿着梳子一点一点给她梳着头。
“二小姐被坏人掳走不是已经够可怜的么?为什么还要说她闲话呢?”
“我原本也只以为是有些阴沟里的老鼠传些闲话罢了,可如今看来,这并不是闲话,他们每个人都是实实在在这么想的。”
“小姐……”
“好了,你也别想这事儿了。跟我跑了一晚上,只怕早已累了,便先回去休息吧。”
片玉打断荔香的话。荔香是个天真的姑娘,她恐怕一时难以理解这其中的复杂之处,不过是让她也徒增烦恼罢了。
“二小姐都还未找着,我怎么睡得着?”
“现在这么晚了,这么盲目地找下去也是不可能找到的,等明日天亮,我们再出去寻找。”
“那……小姐可要沐浴?”
片玉摇摇头,没有这个时间了。
等荔香离开,片玉坐在梳妆台前安静地等着余野。
月上中天时,片玉终于听见窗户那边传来的动静。
她快步走过去,因为起身太快,腿还有些发麻。
“诶?这么晚你还没睡?在等我吗?”
余野看起来心情很好,也是,他如今也是有了正当户籍的人,以后便可在这京城安家了。
“你的户籍办好了?”
“第一步事了,那大人说,后面手续走得慢,不过已经是给我加急了。你怎么了?”
“泠玉不见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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