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玉接过灯,言笑晏晏:“谢谢老板。”
还未等赵正贞抱着片玉走到一边,窦灵薇走上来,像是故意想让他俩听到似的,大声道:“老板,你这儿灯谜怎么猜?”
“一个灯谜五文钱,猜对五个以上有奖,只能独自想,不可咬耳朵。”老板热络地介绍着。
窦灵薇一把将哥哥拉过来:“我哥来猜。”
窦永年一惊,他一向不爱这些什么论语春秋的,更别说什么猜灯谜,正想拒绝,却听赵正贞道:“窦兄放心,连片玉都能猜对九道,不难。”
这话简直是将他架在火上烤,可窦永年听了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一个十岁的女娃娃都行,难道他堂堂鲁国公府世子不行?
头脑一热,便答应下来,接过老板递来的写着第一个灯谜的字条。
仔细看去,上面却无一字,而是一画:
几颗大小不一的葡萄放在白玉盘上。
纸条翻过来,提示词为:打一句七言诗。
窦灵薇皱起眉头,她知道的七言诗有限,一时也没找出能对应得上的,抬头去看兄长的脸色,却看他也眉头紧蹙,一时没有头绪。
正当窦灵薇内心焦急之时,却见窦永年一拍脑门:“我知道了,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不是?”
二人一同看向老板,老板含笑点头,收回他手上的纸条扔进一旁的纸篓,又拿出另一个纸条递给窦永年。
“公子答对了,请看第二谜。”
窦灵薇面带嘚瑟地向片玉和赵正贞所在的位置看去时,却只看到几个陌生人,而那两人早已没了踪影。
她心里一急,拉着窦永年就跑。
灯谜摊的老板在身后大喊:“诶!二位还未付钱呢!”
不说这边如何热闹,且看那边赵正贞抱着片玉一路悠闲,正走到内城河的拱桥边。
刚刚片玉赢得的荷花灯被荔香拿在手里,在前方引路。
这里和灯花会的主场隔了一条街,光线昏暗,但是却有不少人在河边放河灯。
夜风掠过河面,裹挟着湿冷的气息打到二人身上,赵正贞冷不丁地问:“刚刚那个谜题,你真不知道谜底是什么?”
片玉一愣:“不知道啊,我若是知道,怎会放过那灯王。”
“我记得你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可这一路,你问也不问我谜底是什么。”
片玉扭头看向内城河,只留给赵正贞一个后脑勺:“我对《论语》什么的没兴趣,你就算告诉我谜底是什么,我只怕也理解不了。最后还要你加以解释,实在无趣。”
赵正贞微微一笑:“是么。”
片玉指着卖河灯的摊子道:“我想放河灯。”
赵正贞自无不应,走过去命身后的侍从买了两盏莲花灯,又向摊贩借了火将河灯点燃,递了一个给片玉。
两人寻了个人少的地儿,让侍从在路边等着,便下了石梯,走到河边。
河水潺潺,轻轻拍打着石梯,泛出一股草腥气。许是太冷了,靠近岸边的水面上,浮着一些细碎的冰棱。
片玉手里的河灯映在眼前黑沉的湖面上,像是冥河之上的唯一的一颗烛火。
她将河灯放入水里,手接触到冰冷的河水,刺骨疼痛,她还未收回手,赵正贞倒先将她的手扯了回来。
“多冷啊。”
片玉再看去,泛起涟漪的水面,荷花灯孤零零地上下浮荡着,渐渐远去。
“你差点把我的灯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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