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玉便想了一个法子。
她故意凑到柳老爷跟前,故作惊讶地问:“啊!爹你怎么哭了!你怎么了?”
柳老爷原本背对着众人,正无声哭泣,以为没几个人发现自己的异样。片玉这一嗓子,差点没给他送走。
鼻子又堵住了,一时间他也说不出话来,只抬手往后破罐子破摔般地一打,嘴里蹦出一个“滚”字来。
“得嘞。”
片玉听话,拉着泠玉便溜了。
张氏和吴氏呆立在宴厅里,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等片玉回到院子,才发现柳立省竟跟了过来。
他俩大眼瞪小眼,柳立省只是笑,笑得无辜,笑得可爱。
片玉却觉得这孩子是有几分无赖的,不然也不能跟过来,是以装凶道:“你跟着我干嘛。”
“我想和大姐姐一起去逛灯花会。”
片玉皱眉:“可是你娘不让你出去啊。”
柳立省竖起小食指放在他嘴巴前,笑得狡黠:“我们不告诉她就好了。”
他这人小鬼大的模样把片玉也给逗笑了:“你不怕出去被人拐走?”
柳立省摇摇头:“娘说大姐姐是有本事的人。我相信大姐姐。”
片玉忍不住走上前捏了捏他的包子脸,很是弹滑:“那你就跟我走吧。”
说罢,唤来一个侍女,吩咐她去告诉张氏自己将柳立省带去看灯花会,让她放心。
片玉和泠玉重新沐浴更衣,又等马房套好马车,便已经到了酉时。
张氏那边派了个侍女过来,让跟着柳立省,顺便带话给片玉,说是柳启华腰受伤了,需要静卧,眼下已经睡着了。
片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哭着睡着的,左右是不能起来作妖了,便也没再继续管这事。
张氏派来的侍女叫仰春,名字倒是好听,人长得却普通,若是混在人群中,只怕很难快速将她找出来。
片玉见她也不过少年模样,身量也单薄,便嘱咐她:“人多的时候,你便警醒着点,看着柳立省也看顾好你自己。”
仰春点点头,看着是一个老实丫头。
三个主子,带了五个仆人,若是加上暗处的余野,便是整整九个人。
可以称得上是浩浩荡荡地出门了。
刚出柳府大门,便看见一辆双驾马车停在路边,其中一辆马车的帘子撩起来,可以看见里面坐着赵若芝和赵鹏举。
这时,另一辆马车驶来,许是认出了太子座驾,便恰好停在太子马车和柳府大门中间,隔绝了片玉二人的视线。
她俩还没等走下台阶,那马车帘子一掀,一张明艳脸孔探出来,竟是窦灵薇。
片玉微微眯眼,对于她这个时候还能出现在自己眼前这事儿,有些吃惊。
证据、证人都已经呈上去了,窦家不可能一点事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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