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经过那一天一夜的折腾,片玉能将她从牢房中带出来,莫尾生对片玉之前说的那些豪言壮语,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相信。
这个小女孩儿,比她想象的力量要强大太多。
片玉坐到镜前拿起檀木梳一下一下地梳通披散的长发,莫尾生见她似乎打算歇息,便也站起来,准备回屋。
“莫先生,你在宫里待了几年?”
“也不过四年。”
荔香扶着莫尾生,帮她站起来。莫尾生的手现在还不太能用力,怕将好容易结痂的地方又撕扯开。
“这么说,皇帝刚刚登基,你就入了宫?”
片玉从镜子里看见莫尾生已经站起来准备离开,便也没打算深聊。
“是啊,那时候啊,圣上刚刚登基,兵荒马乱的,听说前朝的宫人都被杀了个干净,宫里正缺人呢,只能全部从民间另选。我爹娘那时候刚把我卖给了人贩子。要不说我命好呢,竟然趁此机会入了宫。”
莫尾生语气轻巧,笑容浅浅,似乎未将此事放在心里。
“那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是啊,至于那些长相普通的孩子,一路上边走边卖,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片玉见提起她的伤心事,便先到此打住,让她先回去休息。
莫尾生刚走,房梁上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片玉一激灵,抬头看去。
少年人探出头来,马尾垂在脸侧。
“下来。”
余野立刻落到地上,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潜进来的,甚至脸上不知道在哪儿蹭了些灰,看着有些滑稽。
“许战死了你知道吗?”余野刚站稳,便迫不及待道。
“这么快?”片玉脸色变了变,“他怎么死的?”
“听说是冻死在牢房里的,都在说他命不好。”
“许强你找到了吗?”
余野摇摇头:“差点,我遇上了另一队找他的人,当时一片混乱,让他给跑了。”
“另一队人?可否知道是谁派去的?”
“不知,不过看着应该是官家的人,他们的武器都是统一制式,都穿着夜行衣,武功招数也差不多。”
“那估计是林达的人。”
“林达是谁?”余野好奇问。
“现任京兆尹。他应该是想要杀许强的。”
“那怎么办,如今已经没了许强的下落,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许强和许战的那些亲属呢?”
“他们都是庄稼人,住在京郊更远的庄子里。”
“可有打听出庄子的主人是谁?”
“没有,估计有人给他们打过招呼了,嘴严得很。附近其他庄子里的人一看见我,也都离得远远的,都不肯与我说话的。”
“……如此看来,那些庄子的主人,和林达估计是一伙的,是在给他和他们背后的人遮掩呢。”
艳鱼斋所处方向的京郊再远处,应该是接近蒲城的地界,要想从官方查证庄子的归属,便得通过蒲城县令,可片玉在蒲城并无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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