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玉不免好奇起来,随着两人走近,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的人大多穿着艳红色的袄子,手揣着,脸上洋溢着笑容,许是新年的缘故,很多人站在街边聊着天,冷了就搓搓手跺跺脚。
片玉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看见熟人。
一个少年郎,长相出众,身姿挺拔,被好些个大娘大爷围着,手里拿着一块流蜜的红薯,吃得喜笑颜开。
正是余野。
在他们周围有好几个吃食铺子,锅烧的热气腾腾,烟火气十足,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闻到肉汤和蜜薯的香气。
不知为何,片玉心间似被那烟火气撩拨着,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满足感。
而与之相对的,空虚的胃向她发出了抗议。
“这儿有不少吃的,你看看哪种比较好吃?”
片玉问荔香,她几乎没有吃过这些东西,只能凭借鼻子来辨别滋味。
荔香道:“那里有卖扁食的,小姐吃扁食吧。吃了暖胃。”
片玉正准备答应,那边的余野就注意到了这边。毕竟在这样的集市上,突然出现一个戴着帷帽、领着丫鬟的姑娘,也是很稀奇的。
渐渐的,不少人都看向片玉,明眼人只看她身上的衣饰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也不敢跟她搭话。
余野原是觉得有些眼熟,待看到荔香,便知道那人就是片玉。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然而毕竟他从未在荔香面前现过身,此时也不好贸然上去跟片玉搭话。
眼见二人向着这个方向走来,片玉也没有与自己打招呼的意思,他也和旁人一样,也只是看着。
片玉感觉到荔香靠过来,笑着问:“害怕了?”
“他们怎么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们啊……”
“看稀奇咯,别害怕,他们又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说着,二人走到扁食摊坐下,摊主立刻上来招呼,荔香道:“来两碗肉扁食。”
“好嘞。”
这家扁食摊就在余野身后,此时他们的对话片玉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这姑娘怎么出来还戴个帽子的,多挡眼睛啊。”
“大户人家是这样的,规矩多。”
“规矩多还让这么小的丫头出来乱跑的?我家丫头都天天在家待着不出门的。”
“你家丫头出门不是吓唬人呢嘛。”
“去!说什么呢你。小野哥儿,上次我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啦?我家丫头长相可能配不上你,但是干活勤快,而且很有那个什么,德行,对很有德行的。”
“嘿嘿,大娘,我现在还不考虑这事儿呢。”
这是余野的声音,充满了招架不住的无奈。片玉憋着笑,竖起耳朵听他要怎么拒绝。
看来余野是真的和这些大爷大娘们混得很熟了,这都放心把自家丫头交给他了。
一个大爷道:“你可得了吧,你家红丫头哪儿有德行了,泼辣的嘞,小野哥儿要是娶了她,我看天天得被她欺负。”
大娘啐了一口:“呸,你说什么呢。”
“小野哥儿这个体格子,你家红丫头一拳都能给他干地上。”
“噗嗤……”
片玉没忍住,笑出了声。
在她背后,余野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他立刻从大爷大娘手上逃离,跑到片玉面前道:“你笑什么呢?”
片玉的脸隐藏在帷帽后面,她抬起头,抿了抿嘴,语气十分无辜:“我没笑啊,我只是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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