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牧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儿,碰到些不明其意的雕刻随口便问。
孙老三算是碰到志同道合的同道了,捋着胡须慢慢讲述,知无不言。
半炷香的路程而已,硬是花了半个时辰,俩人才来到书房外,上有对联。
眼中宁非幻妄,书内毕竟精微。
云牧摸着下巴:“三伯啊,我好像在老祖殿有看过这副对联,原对是腹中而非眼中,此改动可有深意?”
孙老三很是欣赏的点了点头:“来,屋里说。”
进了书房,也不见下人招待,孙老三亲自温水过一遍茶桌,再煮水泡茶。
趁着煮水时间:“侄儿觉得我这地儿如何?”
云牧闭上眼睛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满足道:“于匠物美,于静心宁,妙无穷极也。”
孙老三似是无意道:“旁人都说你骄奢淫逸自狂自大,今日再见,他们都看错了啊。”
“哦?那三伯如何看?”
“依我看少了些年轻人的躁气,多了许难得的沉稳。”
“或许吧,死过一次,心态自然不同。”
小火煮水,虽壶不大,但要煮开却是要花些时间。
两人默契的没有再说话,皆静静的看着明壶煮水,水泡似有似无的往上窜,连带着滋滋的响声,打破了房中的宁静。
“看到什么了?”
“水要开了。”
“想什么呢?”
“想您要给我泡什么茶。”
孙老三点了些茶叶沫涮涮杯子,继而开始泡茶:“我这茶叶一般,当不得外面的好茶。”
“或者说,特点明显,焦苦些,不知道你能不能喝的习惯。”
云牧捡起掉在茶桌上的茶叶沫子,放在嘴里嚼了嚼,苦,涩,没有一丝回甘。
“三伯这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哦?何出此言?”
“我看您这茶叶罐子是个极品物件,用于存放茶叶有些大材小用了。”
“如此物件存放的茶叶,依旧能嚼出来很明显的陈味,这茶叶的年岁有够久的。”
“三伯,您不会是随便打发我呢吧。”
孙老三乐呵呵的点点头,缓缓说道:“传闻世间有万千大界,各界之间相互隔绝,唯有一界除外。”
“冥界,无论你是哪一界的生物,死了都魂归地府,去了冥界。”
“于是乎,便说这出自冥界的东西啊,哪怕只是一片树叶儿,其内蕴都不是其他万界所能比拟的。”
将泡好的茶水推了过来:“你且尝尝。”
有了嘴里的茶叶沫子打底,再喝这口茶,也不觉得有多苦。
云牧抿嘴,挑动舌尖回味:“焦,苦,涩,陈,糙。”
再尝:“浊,您要不说这是茶,我多半会以为这是一副汤剂。”
孙老三也没出言解释,起身在旁边的小水缸中舀了一瓢水,倒在透明的水杯中推给云牧。
“我这个院子结构叫做四水归田,下雨啊,叫做无根水,顺着屋檐全部落在了院子中,院儿里摆一小水缸,缸满自溢,取这最后一波无根水,你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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