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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2页）

在门口排队，一一被搜身检查，因食盒里装着笔墨纸砚，衣服干粮，颇大颇重，他提着很是不便，里面一位考官看见，惊讶道：“这么小的孩儿也能‘才秀’么？”让个差人帮他把食盒拿过去，检查没有夹带之后帮他拎着到里边。

贾琮看那考官年约四十多岁，形容周正，面容严肃，因怕有贿赂之嫌，不好过去拜谢，便只谢了帮他的差人。

县试需要连考五场，不过八股文、试贴诗、经论、律赋之类，一坐就是一天，而且不能提前交卷，贾琮都快闷死了，五天下来，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最后一天走出考场的时候，连迈步都有些晃荡，云舒早在外面等着了，赶紧过来扶住，心疼地抱到马车上：“爷，怎地弄得这步田地！”

回到府里，他自洗了澡，又跟厨房要了一大碗粥喝。

邢夫人派翠羽过来问考得如何，贾琮只说还可，之后便在床上倒头大睡。

到了发榜的日子，云舒亲自过去看，得了三十七名，虽不在前头，但到底有了进入下一轮府试的资格，也算是喜报了，贾赦得知，又把他叫去勉励了一番，还让他去账上支二十两银子犒赏自己，至于他屋里的丫鬟，跟随的小厮们也有赏钱，邢夫人又把翠羽派过来，给他做了两套衣裳鞋袜。

到了二月底，东府那边传来消息，秦可卿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贾琮心里“咯噔”一下，很是不舒服，因为他记得，秦可卿是金陵十二钗之一，也是十二钗里死的第一个人，自她之后，就是红楼梦悲剧的开始。当初贾琮做游戏的时候，曾经亲自策划金陵十二钗，这秦可卿是太虚幻境薄命司里第一个BOSS，身上带着好些宝贝，有攻击力极高的飞燕金盘，有能给自己加血的太真木瓜等等。

作为贾府长房长孙的媳妇，秦可卿的葬礼举行的极为风光，连许多王爷公侯也都来吊唁，贾珍哭得痛不欲生，因秦可卿素日里脾气形貌，待人接物俱都极好，所有人都痛感惋惜，贾珍的夫人尤氏因伤悲过度，犯了旧疾，不能料理丧事，贾珍特地来容府请了王熙凤过去帮忙主持。

贾琮作为正经的贾家公子，也跟贾环他们一起，这回他可看到了许多的贾家人，近亲旁支，大大小小，贾琮向来低调，若有人引荐还好，若无人引荐便自在僻静处站着，不过挨过时辰好回家罢了。

等丧事办完，出殡送灵，贾琮感觉自己又瘦了一圈，他捏着自己的小胳膊感叹，看来这身体还是不行，单养着不济事，即便胖了起来，一遇到点大事小情，忙碌操心，便要打回原形，还需要想办法锻炼些好。

转眼间便到了四月，还要进行第二次的府试，这回连考三场，内容与之前的县试差不多，不过立意深度有所增加，贾琮这会考了二十三名，等到了六月，再参加院试，因贾琮越发适应了古代的考试，这回考了个第十五名。

从这之后，他便是秀才了，有了功名，进入士大夫阶层，有免除差徭，见知县不跪、不能随便用刑等特权，而且他是走正途自己考出来的贡生，与那些富贵人家用钱捐出来的监生不同，将来同样成绩地两个人站在一起，贡生就比监生高出一大截子。

放榜那天，喜报传来，连贾母都惊动了，她特地派人把贾琮叫了去，拉到跟前好好看了看，说道：“我愿不知你还有这般志气，听说你父亲平时也不管你的，如今看来倒是好的，否则你必跟他学着吃酒作乐，沾染那一身恶劣习气，便没这般造化了！”又跟众人说，“琮小子是个好的，这么小的秀才，整个长安城里也找不出一份来，咱们贾家，自从你爷爷之后，再没有这般争气的爷们。”

一句话说得贾赦贾政，贾琏宝玉他们都跪了下来，表示愧对祖宗。

☆、13荼縻花

贾琮连忙说：“父亲叔叔，哥哥弟弟们也都是好的，正是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原也不必都像我这样痴念傻读的，若要真想，文韬武略里，出类拔萃的也是多着的，就好像珠大哥哥，我曾有幸从兰儿那里看过他当年写的诗词文章，竟比那些几十年做经济学问的皓首学究还要好，况且咱们贾家当年以功勋立业，也不必以这些为意，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读书不过是无数种修身齐家的手段之一罢了，若说起来，父亲叔叔，哥哥弟弟，甚至母亲婶娘，嫂子姐姐们，哪一个不是修身，不是齐家的，这么大的公爵府邸正是大家伙‘齐’方能辉煌显赫。”

一番话说的屋里的人心里都舒服了不少，都道他是个明白人。贾母更是惊讶他小小年纪就能这么谦虚谨慎，又有机变智慧的，更是欢喜，当场就让鸳鸯给他准备四样礼物。

又问他屋里服侍人的情况，待听得只有一个大丫鬟带着两个小的，便一皱眉，看了邢夫人一眼：“你如今已做了秀才，如此却使不得，麝月，你过来。”命人叫过来一个丫鬟，“以后你便到那边去，帮我照看琮小子，你原是精细周到的，其他事我也不必多嘱，唯有一样。”她用手拍着贾琮的手，“虽然说凡事都讲究个一鼓作气，但读书毕竟是个长远的事，你年纪还小，以后有的是时候用功，不可熬坏了身子，麝月平时定要替我看护着些。”

一旁王熙凤打趣：“哎哟，大伙瞧瞧老太太这话说得，人家孩子有出息，父母定要让其再接再厉，努力用功的，要不怎么说什么头悬梁、锥刺股的，老太太却好，生怕累着了琮兄弟，紧着不让读书的。”

贾母握着贾琮的手又紧了紧：“琮小子是个有志气的，长这么大也没人逼他，还不是自己考出个功名来？怕只怕物极必反，月满盈亏，上一个教训就在眼前呢，我年岁大了，可不想看着再累死一个。”

之后又说了一阵，贾母乏了，大家俱都起身告辞，贾琮带着麝月回来，银杏和两个小丫鬟已经在屋里拾掇开了，见了贾琮，虽有些不自在，却仍然笑脸称爷，贾琮本想回了邢夫人，让她自那边去，只是刚刚老太太派了麝月，他便把这边的人撵了，邢夫人又是个多心的，他便暂时安下了心，只是叫过丁香茉莉和邢夫人新打发来的两个小丫头，叫他们以后尽听麝月的，又拿出二十两银子五吊钱给麝月收着：“以后咱们在这里做个零花吧。”

对于这个麝月，贾琮也还是了解的，因当初做游戏的时候，她是怡红院里的四个小BOSS之一，属性是专门给贾宝玉加正面状态的，文字评价是温柔和顺，尽忠职守，因此贾琮对他的印象非常好。

贾琮初时还有些纳闷：这麝月不是贾宝玉屋里的丫头么，怎么给了自己？难不成还可以把哥哥跟前的丫鬟调出来给弟弟用不成？一问才知道，原来宝玉从小就是在贾母跟前养的，晴雯麝月这些丫头虽然照顾着宝玉，却也仍然是贾母屋里的，现在贾母认为贾琮是个有希望的，把她派过来倒也理所应当。

因着这个缘故，贾琮便让麝月管理屋子里的事，一切小丫头都听她调配。

那银杏忍耐了两天，非但贾琮和麝月不理她，就连那些丫鬟小厮也俱拿她当透明人，气得火冒三丈，如今贾琮得了势，她不敢吵闹，便跑去找邢夫人哭诉：“那麝月仗着老太太的势，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主子姨娘，成日家跟琮哥儿鬼鬼祟祟的，琮哥儿也被他教唆着不学好，为她立胆壮腰子对咱们这些人非打即骂。若说起来，我原是太太跟前的人，他们对我这样，无非是不把太太放在眼里……”

邢夫人是个耳根子软的，对她的话将信将疑，当即就想来贾琮院里看看，不过迈出几步又坐了回去，只因为麝月是老太太派过来的，况且她对贾琮本就不上心，也就听之任之。

银杏告状不成，一边绞着手帕一边往回去，眼看到了院门时便听见门口的小厮们议论：

“银杏姑娘这次去了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不是，我原来虽在老爷面前出力，却也听说过这位银杏姑娘的行径，简直就是咱们爷的后娘了，爷这次下狠心定要跟她算账，她还不自知，竟又跑去找太太那里兴风作浪，简直就是一副作死的行径。”

“她也是个没成算的，俗话还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起三落看到老呢，她却只把爷不当回事，这回爷得了势，要撵了她出去配人，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即便太太不同意，也拗不过老太太和老爷对咱们爷的宠爱。”

银杏听完，只觉得手脚冰凉，心说若真到了贾赦开口的那一刻，恐怕就难以挽回，不如提早抽身，回到邢夫人身边，到那时候贾琮便再要报复，也管不到邢夫人屋里的事，她有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将来不难引得老爷倾心，到时候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因此她也没回贾琮这里，转身又跑去跟邢夫人说了一通，还不忘给贾琮添些罪责，邢夫人看着昔年的情面，便派翠羽来跟贾琮说：“爷既然有了老太太赏的麝月，想必这里是千妥万妥的，正巧太太那边还缺人手，便让银杏过去了。”

这边小厮丫鬟们，齐声赞叹贾琮料事如神。

自此，贾琮这院子里算是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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