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让我去了解他。”她说。
“那我让你了解我了吗?”
“男人就是不让你去了解他们,他们不让你真正地接近他们。”她说。
“我也没让你接近我吗?”
“没有,”沉吟了半晌,她才答道。“你从来就不想接近我,你不能摆脱你自己,你不能摆脱。巴克斯特在这方面还比你强一点。”
他边走边回味着这话。他很生气她竟然把巴克斯特看得比自己还好一点。
“你现在抬高巴克斯特只是由于你现在无法抓住他了。”他说。
“不是,我只是看清了他和你不同的地方。”
他能感觉到她对他有些埋怨。
一天晚上,正当他们穿过田野往家走时,她突然出乎他意料地问:“你觉得这件事值得吗——这个——这个性方面?”
“性爱行为的本身吗?”
“是的,你觉得对你来说有什么价值吗?”
“但是你怎么能把它分开来说呢?”他说,“这是一切的高潮部分。我们全部的亲密关系所达到的顶点就在于此。”
“对我可不是这样。”她说。
他不吭声了,心头涌过了一丝恨意。原来,她对他还是不满意的。即使在这方面,他本以为他们俩都彼此满足了。但是他却对她坚信不疑。
“我觉得,”她慢慢地又接着说,“我好像并没有抓住你,你好像根本不在这儿,你好像要的并不是我——”
“那么我要的是谁?”
“是专供你享受的一种东西。这是一种美好的东西,我不敢想它。但你到底要的是我呢,还是这种东西?”
他又有一种负疚的感觉了。难道他竟置克莱拉于不顾,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女人吗?他觉得这是一种无益的、繁琐细致的分析。
“当我跟巴克斯特在一起的时候,我真正地拥有了他,那时我也的确感觉到他的整个身心都是我的。”她说。
“比我们现在还好吗?”
“是的,是的。以前较圆满一些。不过,我并不是说你给我的比他给我的少。”
“或者说我能够给你的。”
“是的,也许可以这么说。不过你从来没有把你自己给过我。”
保罗生气地皱着眉头。
“如果我一旦开始向你求欢。”他说,“我就像风中的落叶那样身不由己了。”
“因此你就完全不顾我了。”她说。
“因此你觉得这对你来说毫无价值了?”他问道,几乎懊恼万分。
“有点价值,而且有些时候你让我神魂颠倒——飘飘然——我知道——而且——我为此还觉得你很了不起——不过——”
“不要老跟我说‘不过’了。”他说着,很快地吻着她,就像浑身燃了火似的。
她顺着他,一声不吭。
事情确实像他所说的那样。通常他一开始求欢时,那股热情总是热不可挡,什么理智啊,灵魂啊,气质啊,统统被冲走了,就像特伦特的河水携着漩涡和泛起浪花,静悄悄地顺流而下。那些微不足道的缺陷,那些微妙的感觉,渐渐地消失了,连思想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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