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哪个忙活了大半个月的心血毁于一旦,都会难受,会痛苦,会想要找个地方发泄。江一龙经历了那样惊心动魄的夜晚,心里又何尝平静?但是,他所有的情绪只能都咽进肚子里。
江又信手里的砌刀猛地敲在砖块上,怒喝一声,“吵么子吵,也不怕别个笑话!现在晓得哭了?当初喊你们莫开厂,莫开厂,一个个都不听。不吃点亏,你们不晓得‘天有好高,地有好厚’!”
“好咯,以前的事还提么子咯?莫吓到细毛毛。”周秀珍温声劝慰,“莫着急,一屋人齐心,么子难过不去咯?”
刘贵美抱着毛毛和乐乐,默不作声,眼泪水忍不住的流。
江大龙安抚地搂了搂她的肩,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个上午的功夫,兄弟几人修补好了围墙,清扫了垃圾,渔业厂前坪又恢复了清爽干净的模样。但是,仓库里的那一两千条被水泡发的发白、发腥的腊鱼,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鱼要不得了。”江一龙沉声说。
“那下河街和毛纺厂的货怎么办咧?”江甲龙问。
要不是突如其来的暴雨,这批货早就应该送到下河街和毛纺厂去的。
“熏炉里的鱼还没拿出来吧?”江大龙问。
那是他们在下暴雨之前放进去的最后一批腌鱼,因为下雨,熏好后没来得及出炉,只断了火,一直存放在熏炉中。
但是……
“炉子里只有不到一千条鱼,还不够啊!”江甲龙皱了皱眉头。
江大龙没得办法了,“再看下仓库里还有没有能用的。”
兄弟三人掀开盖在腊鱼上面的白色塑料膜。塑料膜被屋顶掉下来的碎瓦砸穿了一个个破洞。雨水顺着破洞流进一袋袋包装好的蛇皮袋中。袋子里的腊鱼在雨水的浸泡下,渗透出枯黄的污水,散发出淡淡的烟熏气味。
江一龙用菜刀花开一个蛇皮袋,随意的拎出了一条腊鱼。鱼皮表面已经被泡得发白,鱼肉松散,湿漉漉地往下滴着黄水。
江大龙扯下一条鱼肉,入口潮湿发粘,不论是口感还是香味都比原先差一大截。
“这个……再熏一趟应该还可以吃吧?”江甲龙不太确定。
“要不要洗一下,黄泥巴水泡过的,不得吃坏肚子吧?”郝爱妹迟疑地说。
江一龙搬开了上面淋湿的蛇皮袋,又往下面摸了摸。还好,中间有几层的袋子还算干爽。
兄弟三人小心翼翼地搬开上面几层湿漉漉的腊鱼,把中间还算干爽的部分清理了出来放到禾滩上晾晒。能用的不到三分之一。
至于其他的,江一龙叹了口气,“算了,不能要了。”
刘贵美冷笑一声,“你讲不要就不要啊?千多条腊鱼,大几千块钱,哪个来背这个账咯?”
江大龙拉了她一把,“你哪里这么多话,越来越啰嗦了啊!”
江又信怒斥,“你讲哪个来背咯?天要落雨,怪得哪个?要怪就怪你们不敬神灵,怪你们背时!「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们没得这个发财的命!”
“哎哟……一个个少讲两句。”周秀珍叹着气劝。
江一龙站了出来,“这个事情怪我,我没护好围墙,没看好仓库……”
江一龙很自责,要是当初自己勇敢一点,能及时补好仓库顶上的洞,是不是就不会淋湿这么多腊鱼,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江甲龙拍了拍他的背,“一龙莫往心里去,这事和你没关系。”
郝爱妹也说:“大嫂是受了打击,太伤心了。这些腊鱼都是我们一条条亲手剖的,一条条熏的,费了那么多心血,一下子浪费了,哪个接受得了嘛!”
江甲龙说:“你讲出了这种祸事,哪个不伤心嘛?现在重要的是向前看,怎么解决这个困难。”
江大龙拎起几条腊鱼就往熏房走,“我去重新熏一趟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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