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这些人,只怕他如今,未必是现在的样子。
谢礼谦定了定神,方到席香面前,郑重其事地对席香道:“大当家,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平安。”驻守边疆,平安活着最重要,旁的都不必多说。
席香点了点头,也学他一样郑重道:“谢小四,你也一定要金榜题名。”
谢礼谦怔了怔,随即与席香同时笑起来。
在沙场上平安而退,和科考金榜题名,都是一样的难,要人答应做到,实在为难了。
一旁的陈令看见席香和谢礼谦对笑,心里顿时有些酸,席香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客客气气情绪十分克制内敛,也就小时候,能得她几句嗔怒。至于这样轻松随意地笑,是从来都没有的。
陈令越想越觉得心酸,忍不住伸手肘碰了碰陈瑜,朝陈瑜丢了个暗示他催谢礼谦快些回去的眼神。
哪想陈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颔首对席香道:“那我们就不远送了,愿席将军此去一路平安。”
席香收了笑,又恢复平常那般神情,朝陈瑜客气有余亲近不足地道:“世子客气了。”
陈令:“……”
他眼睁睁地看着席香等人离开。
谢礼谦也随着一起离开,直送到了汴梁城门口。
一同前去驻守雍州的两万汴梁精锐,早侯在城门外,等席香一到,便浩浩荡荡地启程南下。
谢礼谦站在城楼上,举目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直至化为天地间一线模糊的黑影,方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席香到雍州后,先和辛副将做了交接。辛副将对她没好脸色,带她到兵营巡视时,连带着他手底下的兵都对她没半点尊重,公然调笑,讲起了下流不堪的荤段子。
随行一旁的穆瑛听了气得眉头都竖了起来,叫他们住嘴,可她到底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哪里够这群兵痞子们取笑调戏的,没几句就面红耳赤,急得直跺脚。
“阿姐!”穆瑛扯了扯席香的衣角。
席香小时候就跟着席一鸣在军营里厮混,这等浑话她小时候就听得多了,现在也不带怕的。
她面不改色的和辛副将做完交接,送走辛副将后,转头就下令那帮子起哄讲荤段子的兵痞们去校练场跑二十圈。
一众兵痞们顿时傻了眼,纷纷不服,欲找辛副将评理。
但辛副将已经离开雍州回汴梁去了,替他们评理是不可能的。
席香道:“今天开始,你们的直属上官是我,不是辛副将。若是不服我,只管报了姓名到后勤,我批准你们追随辛副将回汴梁。”
这话一出,这群兵痞子们顿时哑了声。
他们驻守雍州是过了明令的,军中编制也都调到了雍州,怎么可能回汴梁。就算席香批准他们离开,真回到汴梁,没有哪个营会收他们,届时他们就是弃兵。
兵痞子心中纵是万般不服,也只得咬牙切齿地去跑步了,边跑边在心中起劲地骂席香。
这情形穆瑛看了直担心,怕她管不住这些人。席香却浑然不在意。这群人是太闲了才有心思调侃人,等累到站着都能睡着,他们就没心思整日讲荤段子恶心她了。
席香的方法很简单粗暴,谁对她表现出一点不满,她就罚谁除了日常操练加倍外,还要修补城墙民宅瓦舍、增强加固战防以及去城外那几座被烧得焦黑一片的山上种树。
如此一天下来,累得喘气都觉得费劲,哪还有力气骂人。
于是时间一久,大家都没话说了。即便还有心里不服的,也不敢再表露出来。
雍州新一任太守在席香驻守雍州的第二个月,也到任了。
这太守席香与穆瑛都是认识,是陈令的二哥——陈珞。
席香住在镇远侯府时,对这陈二公子的印象……就是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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